骄阳似火,铄石流金。
一处高耸的山脉下方,沿途的河道早已干涸到只剩下了漆黑的淤泥。
烈日之下,密密麻麻的人影正在河道中清理着碎石与杂物。
还有不少人手里拿着锄头,在河畔边监工的注视下,吃力地开凿着河道旁的山体,似乎是在修筑某种大型的工程。
“手脚麻利点儿,快干活!”
眼见有人停下了动作。
河畔上的监工立马扬起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打在了这些人的背脊上。
这些劳工体内没有丝毫的真元力波动,几乎全都是肉体凡胎之辈,又哪里承受得起这样的毒打?
很快的。
接二连三的有人承受不住压力,精疲力尽地昏倒在现场。
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人会对他们抱有丝毫的怜惜。
遇到这种情况,监工们会立刻上前,将这些失去利用价值的劳工扛起,随意地扔到了不远处的乱葬岗中,让他们自生自灭。
“陈少,喝茶”
高耸的悬崖上,茂密的树荫随风摇曳不停。
一个临时的高台被打造而成,陈景荣身披单薄的长袍,正在侍女的簇拥下,俯瞰着整个河道工程。
“廖掌门”
伸手接过茶水。
陈景荣将其端在手中,压根就没正眼去看身旁的男人,沉声问道:“工程的进度,如今到了哪一步?”
闻言。
身旁的男人瞬间噤若寒蝉,额头上的汗水清晰可见。
“回陈少的话”
自始至终。
男人都半弯着腰身,一身赤红的道袍早已被汗水浸透,唯唯诺诺之余,却是不敢有半点儿的不恭。
“『赤焰教』方圆数百里内的凡人,几乎都被我搜罗了过来,即便如此,这些蝼蚁不过是些肉体凡胎,办起事来效率实在太差,所以进度一直很是缓慢。”
先是说明了客观原因。
廖掌门讪笑了一番,继续点头哈腰道:“要不然,咱们还是想办法多用些修士出力,这样一来的话,挖掘河道布置阵法的速度,应该会快上一大截。”
砰的一声~~~
随着一道闷响。
陈景荣手中的茶杯瞬间化作成了齑粉,缥缈的烟尘猛地扬起,其身边的两个护卫,也在同一时刻狠狠瞪向了廖掌门。
“我,在强调最后一次”
扬手散尽了灰尘。
陈景荣目光冰冷,表情病态地回头看向了战战兢兢的廖掌门,沉吟道:“挖掘河道,布置阵法这件事儿,必须悄无声息地去完成,绝不能惊动了雍州边境的修真界。”
瞳孔中的杀机一闪而过。
陈景荣一字一句道:“利用凡人去干这些勾当,是再方便不过的事儿,起码不会有真元上的波动,如此一来,自然也就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屏住呼吸。
一身红袍的廖掌门胆战心惊,连忙双膝一弯跪伏在了年轻人的身边,战战兢兢道:“是,是小人唐突了,欠了些考虑,还请陈少千万不要动怒”
眯起双眼。
陈景荣的目光中充斥着不屑一顾,身旁两侧一黑一白两个护卫的气息强劲无比,修为层次与铁面相比,丝毫不遑多让。
早已将头埋在了地面中。
至于眼前廖掌门的修为不过才『化炁境』中阶而已,压根就不敢与这两人争锋,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说到底,『赤焰教』不过是这附近的一个小宗门罢了,弟子门人加上门中长老,也不过上百人而已。
身为宗门的掌教。
廖启阳原本在自家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虽说清苦了一些,但好歹方圆数百里的凡人对他们敬畏有加,起码能做到香火供奉不断。
没成想。
陈景荣的不请自来却彻底打破了『赤焰教』的平静。
好端端的,这纨绔子弟偏要在这附近挖掘河道,修筑什么阵法图腾。
廖启阳压根不敢反抗,更加没有去反抗的本钱,只能听从其吩咐,继而成为了陈家的又一个附庸。
“人手不够,就再去张罗。”
冷冷的盯着山崖下正在劳作的无数民夫。
陈景荣表情淡定,冷冷笑道:“反正,这些凡人命贱,除了数量众多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利用价值。”
“去附近的村镇继续找人”
伸手撩起身边侍女白皙的下巴。
陈景荣咧嘴笑道:“老人、妇女甚至是那些个孩子,只要能动的人,全都给我抓到这儿来干活。”
闻言。
廖启阳心中一怔,不由得琢磨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口道:“可是,这样一来,本门附近的凡人村落,只怕会落到个绝户的下场,那往后本门该如何自处啊”
实际上。
在他的心里,这些个凡人的地位何尝又不是如同草芥。
只不过。
『赤焰教』若是想要壮大发展,就必须依仗这些凡人村落的供奉。
最起码。
在壮大门楣这方面,更是需要从凡人村落中挑选出具备天赋的年轻人,来扩充宗门弟子门人的数量。
若是赶尽杀绝的话,对『赤焰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