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胆战心惊,而守城的士兵则纷纷亮出了兵器严阵以待,却无人敢再上前叫板。
剑拔弩张之际,城门忽然打开,一队人马乘着快马飞奔而来。
“且慢!”
几人皆是一身精致的宫装,不消多言,郑晚瑶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为首的中年男子从袖中取出一枚形状奇特的令牌,肃然道:“郑国与我齐国结盟,郑国女皇乃是座上贵宾,进出无需通关文牒,尔等不许放肆!”
程卫眯着眼睛道:“还不快给女帝陛下赔礼道歉?”
守城士兵面色一变,虽然不情愿,大多数人还是纷纷下跪赔礼。
唯独一人与那死去的军头子交情最好,铁青着脸,手紧紧攥成拳。
“不成!我们本就是按照规矩办事,凭什么给她道歉?何况,她的手下还杀了我们头儿!”
程卫仿佛这才注意到前方血流不止的尸体,他看了郑晚瑶一眼,眉头紧皱,心里有掩不住的惊骇。
他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小人奉陛下之命特来迎女帝入京,路上车马不力绊住了脚,所以来迟,让您受惊的确是我朝疏忽。”
紧接着,他话锋骤然调转,一派正色。
“纵然那首领有错,等小人来了,自会禀报陛下处置还您一个公道。可您动用私刑,这便有伤两国情谊了!”
一旁的秋蕊眉毛紧紧拧起:“你们怎么强词夺理?”
郑晚瑶心下却是了然,漆黑眼眸划过一抹嘲讽之意。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真难为他们精心策划这一场下马威。
当真是演技精湛。
“朕依稀记得,依齐国律法,僭越犯上者按律当斩,其父兄还要连坐流放三百里。仅仅是一死,已是十分宽宥。”
使臣显然没想到她还熟知齐国律法,愣了一下又道:“那他也是齐国子民,您擅自处死,岂非不将我国放在眼里?”
“是他挑衅在先,朕的属下不过自保,你口口声声说他是齐民,难道我郑国之人便活该受此无妄之灾么?”
她端坐车上,几缕青丝随风轻动,整个人都透着股懒散与压迫感。
“还是说,你其实是质疑齐君不该与朕为盟?”
一顶顶帽子扣下来,程卫猛地一顿,连声否认:“绝无此事!小人怎敢质疑陛下?”
秋蕊冷笑道:“那不就得了!你们陛下还尊我朝女帝为友,二十万大兵都借了,一个犯上作乱的守城兵还处置不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程卫辩无可辩,深深看了郑晚瑶一眼,吸了口气道:“是小人失言,还望女帝大人有大量,切莫怪罪。”
此事便告一段落,那个军头子的尸身则叫人随意拖了出去,浑然不见半点所谓对“齐国子民”的痛惜。
郑晚瑶的仪仗再度缓缓前行,马蹄刚刚踏了两步,却又被拦住了。
程卫似乎刚想起什么一般,回身满面歉笑道:“小的适才忘了跟你说,这几日城中阴雨连绵,大道正在翻修,请您将就一下,随我去往偏道吧。”
秋蕊问道:“那你刚刚怎么是从城口正门出来的?”
“小人的车马不如女帝的仪仗浩大,若你们过去,怕是要卡在半路上。”
郑晚瑶连看都不看他,只在车内冷声下令:“卫渊,走正门。”
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摆她一道。
还真是好大的架子。
“是。”卫渊得令,直接拔出长剑。
冷刃寒光在日色下更显冰冷。
“让开,否则死的就不只是一个军头。”
他的话,也代表是郑晚瑶最后的提醒。
守城士兵们面面相觑,最后都将目光落在了那群使臣的身上。
为首的程卫微微眯眼,始终不信这个年轻的女帝有那么大胆,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以盟友身份拜访齐国,周遭还有许多百姓围看。
程卫正是猜她不敢坏了自己的名声,才想着逼她吃下走偏门的哑巴亏。
“请您三思,女帝虽是贵客,可也不能肆意妄行,这究竟还是在我大齐境内。”
结果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完完全全想岔了。
郑晚瑶懒得跟他再废话,撩帘子使了个眼色,车马便径自往前冲!
守城的人又不敌卫渊凌厉刁钻的剑法,甚至已经有人倒地不起,直接被碾于滚滚车轮之下!
“啊啊啊——”
一时间,凄烈的惨叫声响彻城门上空,惊走旁边古树上的飞鸟。
郑晚瑶的帝王车乃重工制作,镶金嵌玉,八个壮汉都未必直接抬得起来。
刚刚还负隅顽抗的几人经过这么一遭,身上多处变得血肉模糊,几乎成了一块烂泥,连全尸都难得。
百姓们早已吓的魂飞魄散,四下逃窜,使团的人也不得不为之让道。
程卫更是脚底抹油,跑得快才躲过一劫。
不少人眼看着地躺着的十几具残尸,其死状甚至比军头还要惨,不由一阵阵心悸后怕。
“他们是疯了吗?!”
“居然敢当街杀人?真把这里当成她的郑国了!”
“这样狠毒之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