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之后,沈霁临和郑晚瑶便极为默契地谁都没提那件事。
仿佛他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质子,而郑晚瑶利用他达到目的以后,也就将他抛之脑后。
【男主那天明明帮你平复了气息,但是为什么好感度一点没涨,反而黑化值+5】
系统特别不理解,不过依旧庆幸。
【还好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郑晚瑶依旧记得起初黑莲花妄图给她身上种引声虫的事情,所以她后来苏醒后找巫必行上上下下检查以后才算安心。
郑晚瑶活动完筋骨从武房出来道:“他不会蠢到在公主府行凶,但是会动手脚。”
不过这次倒是难得什么都没做。
她看了眼湛蓝天空,随后便换了身衣裳前往咸阳宫。
接下来的几天,郑晚瑶几乎是天天呆在武王身边,哪怕男人吹胡子瞪眼让她别跟着,郑晚瑶也笑眯眯偏要寸步不离。
御花园深处,阳光洒落在青石板上温暖宁静。
曾经叱咤风云的帝王,由于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所以看上去精神矍铄。
只是头发却在短短数日内花白了大半,就连双腿都有些萎缩。
可他却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被病痛所扰。
所以怕只有短短七日可活也足矣。
武王如今像是个寻常的老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在郑晚瑶的身旁。
“看到这样好的日头,就想起从前你最喜欢在艳阳天,去找裴家小子在荷花池里捉鱼。”
武王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眉眼含笑:“一晃眼你们都这样高。”
他知道前段时间夏玄策夺了将军府兵权的事情,也知道郑晚瑶跟裴景承大吵了一架后,那少年就彻底离开咸阳去了乡野。
在外人看来郑晚瑶和裴小将军无疑是要分道扬镳,然而他却很清楚少年人的性格。
“瑶儿,九卿那混小子就是脾气暴躁,这点也是打小跟着你学的,实际上他心眼并不坏,是个可塑之才,你今后若掌权,可将他安插在身边。”
武王说这些话的时候,身后几步远的夏玄策自然也就在听着,但他是个合格的聆听者,只不近不远跟随,并不出声打断父女两人相处的时光。
“好。”郑晚瑶将他扶到旁边的锦鲤池边坐着歇息。
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武王并未使用繁文缛节的称谓,随意聊天的时候他们也很像是再普通不过的父女。
武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他好像从未有过这样轻松的时候,四肢百骸不再沉重,喉间也不会再压抑不住地咳血。
即便是毒药塑造出的假象,可也足够了。
武王笑着说:“你这丫头小时候真是调皮捣蛋,那时候连我的胡子都敢拔。”
“现在可不行。”郑晚瑶看上去正儿八经:“因为父皇都没胡子给我拔。”
虽说是玩笑话,可是当看见老人胡子已经陆陆续续发白掉光,整个人削瘦无比的模样,心中却还是无比酸涩。
她攥着掌心压下情绪,再抬头时眉眼弯弯。
“谁让父皇一直惯着我。”
武王露出无可奈何的笑,敲了敲她的额头。
“往后可不能再这样,不少宫人都说你肆意妄为,要是如今没有太傅恶名远扬给你挡着,怕是那些老臣又得对你上折子。”
他拄着拐杖,随手折了支荷花递给少女,眼中有些宠溺。
“以后做了储君便得学会仁义良善,即便是装也得装出来给人看,这些东西你以后会跟着太傅耳濡目染。”
说完这话,也许是想起什么,武王嗓音低沉对着不远处的夏玄策道:“是朕对不住你们夏氏一族。”
“风波未平之前,你可有想过留下子嗣?”
先前死去的大祭司也就留了夏玄策这么一个独苗,但是这位摄政王如今已经是三十而立之年,却仍旧没有娶妻生子。
又在风口浪尖之上,多的是人要杀他。
夏玄策闻言微怔,随后便抬头看向郑晚瑶。
但见少女抱着那支清香荷花亭亭玉立,本就艳丽明朗的一张脸,如今在这荷花并立的锦鲤池旁,没什么神情的时候反倒显得愈发佚丽。
她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的时候,夏玄策温和地笑了笑。
“臣平生所愿是和心仪之人在一起就足够。”
“所以子嗣无关紧要,而且臣父逝世前卜了一卦,我们夏氏命中无后,倒也是天意。”
他笑起来时过分平静而坦然。
“至于对不住,何来这一说?昔年若非陛下救命之恩,臣父早就死在了西山密林,夏氏一族这么些年也全都仰仗陛下庇佑,况且为了江山社稷鞠躬尽瘁,陛下不必愧疚。”
武王摆手叹了口气。
“你和他一样固执。”
他才刚叹了口气,后边肩膀就被郑晚瑶按了按。
“太傅若是遇到中意之人自会嫁娶。”
她不轻不重揉着老人的肩颈。
“正是因为宫中多风波,所以前些天和太傅商量了个偷天换日的法子,若是真到了避无可避的关头,会叫他假死脱身。”
郑晚瑶心思沉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