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用了吧,莺儿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孤身去往京城肯定会有诸多不适应,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快乐,让她为难呢。
母亲,您放心吧,我没事的,您看我,现在能吃能睡的,能有什么不开心的啊。”
李氏摇头道:“人哪有永远开心的时候……莺儿的事你不用担心,这事儿其实是她自己提出来的,说是想趁着还是自由身,去京城看看。
她这做法我倒是挺欣赏的,人生苦短,确实应该多多见识别的天地,等到有朝一日被困于一隅的时候,也有个念想。
当然了,她日后去了侯府,还得你多加照应她,因此这事我还未答应,不过听你的意思,是不排斥她去的是吗?”
沈玉锦听出母亲语气中对李莺儿的喜爱,在心里叹了口气,笑着点了下头。
她往年和李莺儿走那般近,母亲都是看在眼里的,对于这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母亲还是非常喜欢的。
如果不是她有前世的记忆,对于李莺儿,她也是极为信任和喜欢的。
前世她性格软弱孤僻,只有李莺儿愿意陪在她身边,她一直觉得,这世上最懂她的人非李莺儿莫属。
她甚至庆幸能与她成为知己,在她心里,再没有比李莺儿更善解人意,更懂她的人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李莺儿对她的性子可谓是拿捏到了极点,她的想法,她对一件事的态度,李莺儿都能精准地做出预判。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厉害,每次她的做法让她不舒服时,她总能第一时间察觉,想方设法解开她的心结,让彼此间的关系恢复如初。
因着她的关系,母亲对李莺儿自然更多几分亲近和照顾,她说想去京城转转,这么个小事,母亲肯定是支持的。
就算她这次回绝了,依李莺儿那锲而不舍的精神,这次不成,肯定还会找别的借口,直到达到目的。
既然结果不可避免,那就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浪费精神了。
李莺儿确实聪明,虽说她表面稳住了她,但恐怕她的内心始终存了疑心,所以才没有直接向她提去京城的事,而是直接找了母亲。
倘若她先找了她,她必然会坚决拒绝,到时她就没有退路了。
但先找母亲却是不同。
万一母亲不答应,她还能找她说这件事,一旦哄得自己答应,母亲那边就不用她再出面了。
沈玉锦深吸一口气。
既然她执意要去京城,那就去吧,她就不信了,这次她有了防备之心,她还能如前世那般如鱼得水。
当然,她和周临安的事还是要尽力促成的。
前世她不是嫌她抢了她的正妻之位么,今生她还给她就是,希望她的初心不变,能如前世那般对周临安死心塌地。
沈玉锦原本是想在找到周临安后,暗中出手给两人制造偶遇,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说真的,她真的不想看到李莺儿那张虚伪造作的脸。
她能心平气和与她同处一室,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力气,可偏偏为了稳住她,她还要与她表演姐妹情深,实在累人。
她以为只要离开平阳县,就能轻松一点,奈何前世发生的事,今生终究还是发生了。
离开李氏的院子,沈玉锦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心事。
走到半途,她顿住脚步,折了个方向。
小云提着灯盏,赶紧给她在前面开路。
冯太医的屋子灯火通明,沈玉锦打发小厮进去通报,在门口稍待了片刻,就见冯太医亲自迎了出来。
他的态度格外热情,让沈玉锦不由扬了扬眉。
他对别人可不是这态度,就算见了大哥和三哥,也是客套地点个头罢了,对于其他人,他的态度简直能用冷淡来形容。
可奇怪之处就在于,他见到自己,会立马收起那份冷淡,瞬间变得平易近人。
这种事情发生一次可以说是巧合,发生两三次就太可疑了。
还有他给母亲诊脉的事也存在蹊跷。
他一个与侯府并无深交的太医,为何那般殷勤,特意去给母亲诊脉?
是知道了母亲找人诊脉的打算,特意去的,还是出于好心,偶然为之?
若是后者倒也罢了,如果是前者,那又是谁告诉他母亲身体抱恙的事的?
莫非侯府,或者李家有别人的探子不成?
那这探子是不是太闲了些?
沈玉锦压下心中的诸多疑惑,被冯太医请进了屋里。
寒暄两句后,她开门见山地问道:“敢问冯太医,不知我母亲的身体可有何不妥?”
母亲今日的神情非常不对劲,像是愤怒,又像是后怕和惊疑。
这让她很是惴惴不安,担心此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冯太医就知道她要问这个,沉吟了会儿,说道:“沈夫人不让告诉你。”
好直白。
沈玉锦一言难尽地看向他,心道他这般光明正大地出卖别人真的好吗?
转念一想,他这话似乎存着泄密的意思在。
沈玉锦摸摸手腕上的镯子,很是怀疑自己是否猜错了。
这也太离谱了。
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