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从门口投射过来,刘子衡的眼珠跟着一点点瞪大,他后退着缩到了墙角。
李玉珍看他这样子明显一愣,轻声唤了声,却没得到应答。
进来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高大汉子,他的身材并不似之前那两名大汉那般肥硕,但却给人很有力量的感觉。
这一点从衣服的轮廓和他微微敞开的衣领,得到了印证。
如鹰般的眸子在屋里一扫,便带给人极大的压迫感,李玉珍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与之对视。
这人给她的感觉极度危险,前两个大汉在此人面前,都显得有些无害了。
破败的小屋因着他的出现而变得压抑,他看了眼李玉珍,眸光闪了闪,然后就见刘子衡缩在角落在瑟瑟发抖,心里闪过鄙夷。
“这里还有人!”
男人大喊了一声,不多时,门口便多了两人。
那两个也是满脸络腮胡,但身形要略瘦小些,远没有第一个进来这人富有压迫力。
“咦,这还有水。”一人瞥见墙角的碗,端起来闻了闻,皱紧了眉头。
下了春药!
他危险地看向院中倒挂的两人,许是被他眼里的杀气给震慑到,两名大汉忙喊道:“那不是我们喝的,是给里面那位公子准备的。”
男子将手中的碗摔在了墙上,碎裂的瓷器好巧不巧打在了刘子衡头上,吓得他更加缩成了一团。
李玉珍谨慎地问了一句,“子衡,你没事吧?”
刘子衡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她,满心都想的是要怎么逃出去。
“老大,现在怎么办?”
摔碗的男子问打头的男人。
男人深深看了眼地上的两人,挥挥手,“先带出去。”
说完率先出了门。
其余两人对视一眼,一人提着刀来到了李玉珍面前。
她以为这人要杀她,吓得闭上了眼。
等了片刻也没感觉到疼痛,小心地睁开眼,就见手脚上的绳子被割开了。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眼前之人对她笑了下。
一定是看错了!
“麻利的自己走!”男子不耐烦吼了一句。
果然是错觉。
李玉珍脚有点麻,却不敢耽搁,强撑着身子缓慢地往外走去,身后那人也不催促,很耐心地跟着。
三人中的老大已经将两个大汉身上的东西都搜刮了出来。
有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再就是两个钱袋子和一些金银首饰了。
首饰是李玉珍的。
老三见状撇了撇嘴,“就这点么?”
老大道:“那得问他们把其他银子藏在哪了。”
“剁个手指好招供。”老二提议。
这句话吓坏了李玉珍和刘子衡,比他们更害怕的是树上挂着的两名大汉。
大汉闻言,看了刘子衡一眼,立马变身孙子,求饶道:“爷爷饶命,我们真的就这点家当,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们兄弟已经好多年没开再干这一行了,最近实在是手头有点紧,才出来干了一票……我发誓,要是我还有私藏,就让我天打雷劈!”
“对对对,我也可以发誓,真没了,爷爷饶了我们吧!”
“呸,你这话谁信,我们哥几个可在外面听到你们去了刘家勒索,就刘家富得流油的样子,会只给两千两?
你糊弄鬼呢!
就你抓的这人,不得值个几万两,还搁这儿跟我装,我看你是嫌手指长得太牢了。”
老三说话间就要动手,大汉吓得魂都没了。
“爷爷饶命啊,去刘家那就是随便说说的,其实我们这次做的不是抢劫的买卖。”
另一个也赶紧补充道:“是刘子衡给了我们两千两,让我们充当劫匪的,他想得到李玉珍,却担心遭对方嫉恨,所以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我们真没银子了,爷爷饶命啊……”
情况紧急,两个大汉也顾不得其他了,倒豆子般将刘子衡的所有计划都说了出来。
别说要守信誉什么的,他们是劫匪,哪个劫匪守那破玩意儿啊,没有第一时间供出刘子衡,他们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早知道打劫刘家的名头能引来这么大的祸端,打死他们也不干这门买卖。
什么?
李玉珍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从三个男子出现之后就沉默寡言的男人。
好不容易坚定的心神再次崩塌,让她几乎无法保持身体平衡。
一阵阵眩晕袭来,她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差点就要摔倒,好在身后的那人扯住了她的肩头。
随之肩膀一沉,她顺着这股力量坐到了地上。
都是骗局!
那双清亮的眸子中满是迷茫,看向前方都失了焦距。
刘子衡的骗局被当场揭穿,脸上闪过丝羞恼。
长么大,他从未如此丢脸过。
扫了眼失魂落魄的李玉珍,他没有安慰,没有解释,完全默认了。
这时候反驳根本没用,万一因为反驳和大汉吵起来,引起那三人的兴趣,他也难逃被剁手指的命运。
就这么着吧,如果能逃出生天,他还能为沉默找个借口,继续哄骗李玉珍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