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脸色变了几变,手里的折扇敲击着手掌,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了没一会儿,到了地方,县令下了轿子,一看果真是刘家,扬声道:“去,让人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先挨个盘问。”
说话时,他给班头使了个眼色,然后跟着侯府的护卫一路去了花厅。
在常大夫的急救下,沈玉锦终于转危为安。
在此期间,刘家请的另几位大夫也来了,一时也用不上他们,沈斯年就让他们把沈玉锦用过的东西都查验了一番,最终确定是她喝的那碗汤有问题。
这个答案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最震惊的当属刘夫人。
饭菜是刘夫人准备的,汤是从刘眉手上出去的,两人立马成了最大嫌疑人。
“不可能!”刘夫人激动大喊,她几步走到沈斯年面前,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慌张。
“刘夫人何必这么激动,事情还未有定论不是吗,若不是你们做的,谁也冤枉不了你们,如果是你们做的,你们也休想逃掉!”沈斯年道。
沈轻舟要不是还要抱沈玉锦,早冲过去打人了。
虽然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很没面子,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个毒妇,锦儿到底怎么得罪她了,让她不惜想要她的性命!
刘眉心里的恐惧加大,她哆嗦地站在刘夫人身后,整个人都彻底傻了。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个非常不妙的预感,总觉得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似的。
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她心里就是这么觉得,而且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事情又不是她做的,她慌什么?
该慌的不是她,是那个害了沈玉锦的人才对!
她不断自我安慰着,但一点用处都没有,以往能给她极大安全感的母亲在这时候也失去了作用。
她完全失去了以往的主母威严,如同一个普通妇人般,无助地等待着结果的到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突然之间偌大的刘府无法为她遮风避雨了?
为什么强大的母亲也不像以前那般厉害了?
她茫然地看向四周,眼神聚焦在了那张俊美的容颜上。
是因为他,是他以绝对压到的姿态扼住了刘家的咽喉,这个她引以为傲的家,在那人弹指一挥间就如同纸糊的老虎般,露出了它空洞的内里。
她这时候才明白,他与其他人到底有什么样的不同。
可笑她还以为自己能有机会入那人的眼,现在她终于明白,她在他眼中,是与蝼蚁没有多少差别的。
她可以借着他的肩膀俯瞰大地,也能在他手里转瞬灰飞烟灭。
“其他食物里都没有任何问题。”一名大夫道。
“碗筷这些也都没事。”另一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刘夫人的瞳孔骤然一缩,紧张地看向了刘眉。
刘眉不明地歪了下脑袋。
母亲为何那般看她?
她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刘眉头脑简单,完全没明白大夫所说之话隐含的危险。
菜没问题,碗筷也没问题,那什么有问题呢?
李玉珍想到什么,恶狠狠瞪向了刘眉,“是你!是你!”
她伸手指向她,“那汤是你盛给我的,却被锦儿给截走了……你想要害的人是我。
我早该想到的,打从你被逼着跪下认错的时候你就恨透我了,我就说,你那么爱面子,受了那么大的屈辱,怎么会乖乖喊我‘姐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是我害了锦儿……不,是你……”
李玉珍崩溃地说着,眼神越发凶狠,“我要杀了你,替锦儿报仇!”
在这一刻,她仿佛化作了一头凶兽,张开森然利爪,要将猎物给撕碎。
刘眉惊恐地后退半步,她猛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母亲……”
她这时候突然明白母亲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那是在担忧,担忧她的命运。
可真不是她做的啊,为什么矛头会指向她?
刘眉心里的防线彻底塌了,她哭得涕泗横流,扯着刘夫人的袖子,“母亲,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做,真的不是我……”
她看向众人,那些目光里有怀疑,有冷漠,有仇恨,有杀意……唯独没有她最想看见的信任。
为什么他们不信她,明明不是她啊——
李玉珍已经扑了过来,刘夫人身边的丫鬟反应很快,第一时间拦在了主子面前。
她不敢对李玉珍动手,只能死死抱住她,不让她迈进分毫。
其他丫鬟见状,也过去充当了肉墙。
刘夫人拉着刘眉立马退远了些,她急急开口,“这件事中肯定有误会,眉儿她根本不敢的……沈公子,你总不希望让害了沈小姐的真凶逍遥法外吧?
那人绝对是冲着我刘家来的,连累了沈小姐是我们的过错,日后我定会备上厚礼去赔罪,还请你一定要查清事情的真相,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啊。”
常大夫收了针,来到沈斯年面前拱了拱手,“沈小姐已经没有大碍了,但她需要好好休息,这里……实在不适合。”
沈斯年点点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