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道:“妙空大师去给另一位公子看诊去了,等会儿就来。”
顾夫人皱了皱眉,这山上住着的大多是一些普通的富户,谁那么大胆敢耽误给他儿子看病?
“是谁?”她当即面色阴沉地问道。
小沙弥:“是那位孟公子。”
“他?他也受伤了吗?”
难不成他是和儿子一起受的伤?
小沙弥:“不是,那位孟公子说他晚上睡不着,浑身还酸痛,所以就请妙空师傅给他看看。”
就这么点破事还要请妙空大师出手?他整日流连青楼,把自己都快熬干了,睡不着浑身酸痛不是很正常吗?
深吸一口气,道:“你没给他说我儿的手臂受伤了吗?”
“说了,但孟公子说他的病也耽搁不得。”
顾夫人捏紧了拳头,听这意思孟伟明分明是故意的,峰儿与他不是走得挺近的吗,他为何要这么做?
觉得其中蹊跷,打算回头找儿子问一下情况。
打发走小沙弥,顾夫人进了屋,知悔和尚正在给顾青峰用竹板固定手臂,询问了下情况,知悔说已经没有大碍了,但顾夫人却并不相信。
儿子都痛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没事。
送走知悔,她又让人去请了一趟妙空大师,妙空来后,诊断一番给出了和知悔同样的结论。
顾夫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回去找名医瞧瞧才行。
于是吩咐人去收拾东西,打算就此返回。
让身边的婆子去张罗,她进了屋,询问了一番顾青峰此刻的状况,听他说好多了,这才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那么着急要走?”
顾青峰心知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肯定追不上了,面色灰败地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出神,听到母亲询问,他把与白娇娇和沈玉珠的事,以及和孟伟明的冲突全说了,并且把这次受伤的猜测也告诉了她。
“母亲,这门亲事怕是要保不住了,看沈夫人的态度,她是铁了心要退亲了,如果父亲知道,他肯定要打死我的,您可一定要帮我啊。”
顾夫人吃了一惊,顿时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说什么,白娇娇有了身孕,被沈家人知道了?你还和沈玉珠私会,被孟伟明给抓住了把柄?”
顾夫人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这简直是在作大死啊。
扯出白娇娇一个烂摊子还不够,他还弄出了与沈玉珠的丑事,他以为自己能耐很大,能把事情都兜住吗?
以前那些事没爆出来,一是有她在给他收拾烂摊子,二是那些人家国公府都能镇得住,但卫国公府和镇安侯府她哪个都摆不平啊。
这门亲事国公爷都叮咛好几次了说不能有差池,这回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的怒火可想而知。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现在才说有什么用啊?”
顾夫人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手拍得桌子啪啪响,刺耳的声音彰显着她的愤怒和焦虑,“平时让你收敛些你不听,府里的丫头被你霍霍了个遍这还不够,就连杜鹃你也不放过,你可知那是我倚重的大丫鬟,我亲自给她指了婚?
杜鹃的事已经发生了,我就算生气也无可奈何,心想着如果杜鹃能让你收心也也好。
就这你竟然还不满足,还要去招惹那些勋贵小姐,那些人是能随便招惹的吗?
你当她们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可以任你戏耍吗?
别说我们不过是个国公府,就是换成王爷、皇子乃至天子也不敢像你这般肆意妄为。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这么无法无天,别人躲避那些污秽之事还来不及,你居然主动去招惹,你可有想过后果?”
顾夫人一开闸就收不住了,骂了整整半个多时辰才停下。
顾青峰被骂得狗血淋头,一句都不敢反驳。
他还指着母亲给他说情呢,可不能惹怒了她。
看她茶杯又空了,喊丫头给她斟茶,顾夫人狠狠剜了他一眼,“还有心情关心些有的没的,看来你是一点羞愧之意都没有啊,你要是把我的话能听进去一句,都不至于酿成今日的祸端。”
又开始了。
顾青峰后悔自己多嘴。
再次听了好大一会儿唠叨,在顾夫人停下后,他弱弱插嘴道:“母亲,您有气回头再撒,我保证一句都不反驳,但现在事情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您快想想办法啊。”
顾夫人喝了口茶,哼了声,沉声道:“孟伟明那里暂且不用担心,他想得到沈玉珠,肯定不会把事情泄露出去的。
至于白娇娇,等回去了我派人去给平远伯府递个帖子,想来一个女儿的命运和阖府的前途他们知道怎么选。
李氏气的是白娇娇怀了国公府的嫡子,那没了嫡子,事情就好说了。”
掀起眼皮看向他,严肃问道:“你确定沈玉锦那边没问题吗?”
最关键的还是她,只要她对儿子死心塌地,那一切的障碍都不是障碍。
大不了再允诺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小姑娘嘛,就喜欢信那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
以为有了感情,所有的承诺都能成真,殊不知,感情才是最靠不住的,今日说爱你的人,明日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