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众人也是被这极具冲突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这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
婆子见此,向身边人喝道:“还不赶紧将人给拉开!”
出了这等事,早有人去知会了李氏。
当她过来时,小红已经穿好了衣裳,抱着双膝呆呆地缩在角落,像是傻了似的。
那个男子在被凉水泼过后,终于清醒了。
李氏沉着脸问是怎么回事。
小红只顾着默默流泪,于是便有婆子把看到的景象说了。
“此人是谁?他为何会在这里?”
婆子倒是认识他,回道:“他是个挑粪的,姓刘,叫刘三,今日管事让他处理后院的秽物,也不知怎的来到了这里。”
刘三头磕得咚咚响,浑身冰凉。
只怪他贪小便宜,捡到一坛酒把自己灌醉了,竟然稀里糊涂来了这里。
“夫人饶命,小人有罪,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不是故意的啊,小人今日捡到了一坛子酒,多喝了些,也不知怎么闯进了这里,求夫人开恩,小人再也不敢了。”
李氏又看向小红,“她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清楚她是怎么来的。
“奴婢,奴婢好像看见她是提着食盒过来的。”有个丫鬟道。
有眼尖的发现了墙角的食盒,立马提了过来。
打开后,众人看到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这是做什么呢,为何拿水泡这些药材,还提到了这里?
李氏大概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无非就是小红生了不还有的心思,打算算计长子,可惜她得到的消息有误,并不知晓儿子醉得太厉害,歇在了蕙兰苑的偏房。
这事儿是锦儿离开前提了一嘴,说怕他身边没有丫鬟,小厮马虎,伺候不周到,她觉得有理,所以才将人留了下来。
李氏用手敲着桌子,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女儿聪慧是好事,可这手段突然这么老辣,着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脑中那个只会安安静静哭泣的姑娘逐渐变得模糊,被一张沉静的面容所取代。
李氏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事情以刘三被赶出去结束了,而小红也因爬了主子的床,被赐给了刘三。
刘三本还万念俱灰,见得了个貌美的妻子,又高兴起来。
这回赚了。
他都快三十了,还娶不到媳妇,那些媒婆看他长成这样,给银子都不接他的生意,他还以为这辈子都要打光棍了。
曾经他攒钱买过两个丫头,第一个在洞房当晚咬舌自尽了,第二个次日一早吊死在了房梁上。
那些银子算是打了水漂。
后来他也就不奢望这种事了,没的白白给人扔银子。
果然,祸福相依这话是真的。
这不,就在他身上应验了。
挑粪的活计好找,可媳妇不好找啊。
小红被带走时,尖叫了一路,刘三实在受不了了,两人打晕扛了回去。
怕好不容易到手的媳妇又丢了,他回去将她的舌头给割了,然后把她绑在了凳子上。
这样一来,她想死也死不成了。
小红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真的成了沈斯年的女人,但可惜,没过多久他就因科举舞弊被打残了双腿。
她整日要给他擦拭身体,喂水喂药,更换衣物……
日子比在芙蓉苑差远了,那时她虽是丫鬟,但她什么都不用干,只等着别人伺候就好。
她不高兴的时候,就连沈玉锦都不敢说她。
可成了姨娘她反而更累了,那做姨娘还有什么意思?
沈斯年成了废人,她的未来还有什么指望?
不久李氏请了个大夫住进了府中。
那大夫还带了个药童,那药童长得清秀,说话很好听,总是夸她好看,还给她送花送首饰。
东西都一般般,但胜在心意十足。
药童还会帮她分担杂活,有他说说笑笑,那样的日子倒不怎么枯燥。
相比起沉默阴郁的沈斯年,药童是那么阳光开朗。
他说,“小红,你这样年轻漂亮,不该被困在内宅,应该好好去外面看看。”
他说,“我跟着师父学了很多医术,打算以后四处行医,看遍山河,然后找个喜欢的地方定居,然后守着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他说那句话时,认真看向了小红,小红感觉心里有些慌乱。
后来药童给她说了许多他见过的,听过的事情。
他知道的事情可真多,不像她,连府门都没出过几趟。
一日药童说他要走了,他说师父已经教不了他什么了,他打算自己闯荡。
小红有些舍不得,在这侯府中,这是唯一能陪她说话的人了。
自打她爬了沈斯年的床,李氏就把她困在了小小的碎竹苑,哪里也不许去。
府中其他人见了她也没个好脸色,不是骂她忘恩负义就是说她不知廉耻。
这样的日子无聊又凄苦。
她为药童备了薄酒送行,他们喝了很多。
小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