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冲沈玉锦道:“玉锦别生气,这丫头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平日里就不知道分寸,都是我没有约束好她,回头我一定让管事嬷嬷好好教她。”
沈玉锦眯了眯眼,想起小青说最近二婶院里的人总和小红私下见面,心里不免怀疑。
莫非背后之人是二房么?
“二婶儿哪里的话,这丫头说得也在理,我怎么会生气呢,说到底,是我思虑不周,她能把事情摊到明面上也好,省的背后有人说我仗着有公主撑腰,让祖母为难。”
这话说的,难道不是么?
孙氏干笑着不语,暗戳戳又瞪了丫鬟好几眼。
沈箐箐自打见到六公主和沈玉锦那般要好后,整个人都恍惚了。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如果针对沈玉锦,可能会得罪公主,但要是放过沈玉锦,找大哥帮忙的事儿也许就不好办了。
在心里挣扎一番,还是儿子的命运占了上风。
也许公主听说沈玉锦德行有亏,就厌恶她了呢?
打定主意,决定把沈玉锦的罪名给坐实了。
就算是公主,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也不能颠倒黑白,肆意妄为吧。
说到底这是侯府的家事,她掺和进来本也于理不合……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正要开口,有人却抢在了她前面。
沈玉珠已经把自己交给了顾青峰,再没有退路了。
不能放弃这个让沈玉锦身败名裂的机会!
国公府不是找不到退亲的借口吗,那她就帮他们创造个机会!
“既然大姐姐也觉得那丫头说得对,那你是不是该拿出别的证据以证清白呢?”
“玉珠,不可胡闹!”
邱氏没想到女儿会突然跳出来,疾言厉色呵斥。
沈玉珠嘟了嘟嘴,倔强道:“我哪里胡闹了,我不也是想抓出害祖母的凶手么。”
看邱氏目光中满是不赞同,她悻悻坐了回去。
对于沈玉珠的心理,沈玉锦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到一二的。
她似笑非笑看向她,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三妹妹别着急,你想要的,总会如愿的。”
沈玉珠面对那双眼睛,心里无端发慌,好像所有的隐秘全部被剖开了似的,让她无所遁形。
又想起沈玉锦在国公府威胁她要回了首饰,心里的不安就更强烈了。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吗?
不会的,她又没经过那种事,就算看出她行动不便,又怎么可能想到那一层?
后来回府冷静下来后,她便意识到自己在国公府反应过激了,被沈玉锦捏着鼻子走了。
可事情已经那样了,为免滋生事端,她也只能认了。
不就是几件首饰么,等她成了世子夫人,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装出镇定的样子,若无其事地道:“不知道大姐姐在说什么,还是别磨叽了,赶紧拿出证据吧。”
沈玉锦不置可否,反问众人,“如这丫头所说,画可以重新画,但这事儿并不难解决,只需找人检验一下这画所作的大概时间就成。”
也是!
众人倒是一时忘了这茬,经她一说,觉得事情已经没什么可争辩的了。
只要找人确定作画的时间,便可真相大白。
“大小姐说的是,但容奴婢斗胆多言。”说话的是百合。
她看似害怕极了,但说话很是平稳,此时更是抬起头,直视着沈玉锦,“那要是您当时两作了两幅画呢?”
孙氏太阳穴突突直跳,蹭的起身,一脚踹向了百合,“贱蹄子,要你多嘴,这里老夫人大夫人都在,轮得上你在这儿显摆聪明。”
真是要被这贱蹄子给害死了,这下还指望什么,不得被大房给记恨死?
果不其然,和李氏对视时,便收获了一双凌厉的目光。
孙氏感觉有些头晕,事情越来越超出掌控了。
在公主来之前,百合说这些话她兴许会高兴,但这会儿她只想明哲保身啊。
怎么想置身事外这么难!
“二嫂生什么气啊,我看那丫头也没说错啊。”沈箐箐开口了。
她正襟危坐,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这种事儿,谁知道呢,但既然有这种可能,那就该查清楚,可不能放过那个心怀不轨之人。”
“那依姑母而言,要该怎么做呢?”沈玉锦笑问。
“这有什么难办的,把你院里的丫鬟婆子都叫过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我看,就这么办吧。”沉默半天的老夫人开口拍板。
不多时,所有人都被召了过来,小云也跟着去了院子里问话。
审问很快就有了结果,进来的婆子径直回道:“回老夫人,有个丫头说,大小姐交出来的图样并不是原先那个。”
所有人都来了精神。
没想到还真有意外收获。
李氏担忧地看向沈玉锦,有些后悔听她的,没有替她管束芙蓉苑的下人。
“把人带上来。”老夫人疲惫地靠在榻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当看到来人,众人诧异的同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来人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