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吵吧，就是玉珠想要祖母给我的红宝石头面，闹了几句。”
沈玉锦偏头一指，“呐，这是里面的簪子，祖母让我戴着，不许送人。”
李氏看出这红宝石贵重，脸上扬起了笑，“你祖母是看重你的，往后可要多孝敬她。”
婆婆嫌弃她商贾出身，她没法改变，但能让她对锦儿多几分疼爱，总是好的。
孙氏不免羡慕道：“你祖母出手就是阔绰，这么好的东西，说给你就给你了，可见是把你疼在心坎里了。”
表面打趣，心里却酸得不行。
以前婆婆偏心三房的深玉珠，现在又来个沈玉锦，合着就没把她的玉莲当回事。
都怪老爷不争气，要是他出息些，也不会牵连儿女。
几人说了会儿话，孙氏便起身告辞了。
孙氏走后，李氏将她送来的闹春图给沈玉锦看过后，便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
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李氏拉过她的手问道：“能告诉母亲，你怎么知道方姨娘没有身孕的吗？”
说什么关心方姨娘，她一点都不信。
当日女儿被罚，坚持是方姨娘陷害她，一副与她不共戴天的模样，宁可受罚也绝不认错。
又怎么可能在自己差点被害的时候顾及方姨娘呢。
她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性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还好她机敏，逃过了一劫。
说起来女儿能脱险，那个叫小云的丫头也是功不可没，回头断不能亏待了。
沈玉锦知道这件事漏洞百出瞒不过母亲，早就想好了借口。
“我自是不知她的身子如何，只是见有人要害我，首先便想到了她。
想着，您肯定也非常气愤，带大夫过去，正好可以以给她看病的名义教训她一番。
倒是没想到歪打正着。”
她眨了眨眼睛，“娘，您难道带人过去不是给我出气的么？”
李氏一怔，是这般么？
她倒是没想到这里去。
当时她心里只有害怕，根本没顾及到其他。
“自然是，她害你出事，我肯定不能饶了她。”李氏顺着她的话道。
“以后啊，可别像以前那般实诚了，这世上的好人多，但坏人也不少。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到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人，都要时刻警醒着。”
她抚着女儿的一缕发丝，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娘不指望你能给家里带来多大的荣光，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沈玉锦眼角有些湿润。
平平安安……母亲这么简单的心愿，她前世也未能达成。
甚至为了别人的孩子，在那个阴暗潮湿的监牢里苦挨了两年多。
要是母亲知道她曾经变成了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知道该有多心碎。
“嗯，女儿知道了。”沈玉锦闷闷道。
这时，袁嬷嬷端着碟糕点走了过来。
“大姐儿尝尝这个，味道不错的。”
沈玉锦不动声色用袖子抹干眼泪，很感兴趣地凑了过去。
碟子里放着几个晶莹剔透的糕点，颜色各异，离得近了，那香味扑鼻而来。
有果香，也有花香，想来是用不同的材料做的。
“这个是芙蓉花的，这个是玫瑰花的，这个是蜜枣的……”
袁嬷嬷一一介绍着。
“真好看。”
沈玉锦拈起一个芙蓉花糕点，咬下一口，软软糯糯，清新的芙蓉花味道并不过分浓郁，甜度也是刚刚好，不会太腻，又不会太过寡淡。
细细嚼着，沈玉锦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底结上了一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