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走出住宿的小宅院,来到对面破败的大宅院时,一阵冷风应景刮起。
只这一瞬,大家齐齐回忆起昨天在这被追逐的画面,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这儿真有什么结界吧……一站进来就有种成了案上鱼肉的感觉。”
“没事哒!没事哒!只要保持开朗,百鬼不侵!”
“咱们赶紧的吧……要先做什么来着?找锁魂钉是吧?”
没时间吐槽为什么驱邪师的锁魂钉还需要现场找,十几人迅速分成几队,划分了各自要去的区域。
其中,还有一队需要留在岑景身边保护他。
因为设定上,‘母亲’是有血条的。
一旦被鬼怪触摸达到一定次数,便会直接出局,导致逃脱失败。
保护岑景的责任,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们一起来的几人身上。
但谢遥却不在其中,他早就跟别人组了一队,离他们远远的。
陈猛守在岑景右侧,小声嘀咕道:“你这个高中同学,好像有点不合群啊。”
岑景心不在焉:“……嗯,是有点。”
守在后侧的毛临开口:“而且他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有些怪怪的……”
就跟上课时在窗外偷窥的老师一样,眼神犀利地打量每一个学生,让人背后起鸡皮疙瘩。
左侧的祁裴补刀:“你们像是有过一段。”
岑景无语:“……没有。”
他想起酒吧那次,又用认真的口吻说道:“真没有。”
他跟谢遥念的高中,是一个普通的高中。
最开始,他们的关系,也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谢遥的人缘和成绩都不好不差,在班里属于‘小透明’那一类的。
直到有一天,他抽屉里的日记,被几个爱闹事的学生翻出,并当众念了出来。
那日记里写的,全是对某个电影男主的臆想。一起逛街、吃饭、约会都是小事,最炸裂的,是他还充满主观十分详细地写了两人的床笫之事。
那时候《新婚姻法》的推行也处在一个极为艰难的时刻,同性恋依然受人、尤其是这种‘二流子’的歧视。
他们当众羞辱谢遥,骂他不要脸,骂他是人尽可夫的婊子。却又下流地当众叫嚣,要用他日记的幻想的姿势,跟他来上一发。
然后——这些人被看不下去的岑景打了。
他那时已经练了两三年的拳击,打几个外强中干的小混混完全不在话下。
十分钟不到,那几人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出声骂人也不敢。
打完之后,他也没去找谢遥,只是抬高声音,当众说了一句:“我也是同性恋。”便把那几人‘押送’去了学校的医务室。
岑景与谢遥之间的关系自那以后,自然而然变好。
就跟他处的所有朋友一般,一起笑闹,一起玩。
但其余人,好似都把他们当成了一对。
岑景挑时间找谢遥聊过,但对方不以为意,还宽慰他说,大家都是开玩笑,要是我们太严肃对待,倒显得有些小题大做。
岑景不赞同他的说法,还是打算抽个时间讲明白,这种误解让他心里太不舒服。
但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时机,便被迫跟家里出柜,被送往国外。
糟糕的是,他家里也把谢遥当成他的早恋对象,使了点手段,给谢遥吃了点苦头。
因此,岑景才托人给他送了钱。
而他也是不久前,才从以前的朋友口中得知,他与谢遥的传言,大部分都出自谢遥本人之口。
因为谢遥很早便发觉,‘岑景男朋友’的名头很好用,能让他受到很多以前从来没有的优待。
“……他好像并不喜欢你啊。”陈猛戳破本质。“他只是想要这个名头带来的方便吧?”
岑景深以为然。“嗯。”
“难不成,他现在还想……?”陈猛眼睛瞪得老大。“不是吧,都十年了啊,可着你薅啊?”
岑景:“……你觉得我还能给他薅吗?”
祁裴心内有些不祥的预感,都顾不上在沈述言面前装纯了,沉声警告道:“你最好能看紧他,别让他对哥哥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沈述言:“……”
关他什么事。
十年前没他的时候,岑景不也不喜欢谢遥吗?
“不用你说我也会。”岑景表情也有点严肃。
“别聊天了哥哥们!”毛临左顾右盼,独自瑟瑟发抖。“你们没发现,我们已经被鬼包围了吗?!”
他们这队不用找锁魂钉,便想提前去盛放棺木的房间踩点。
谁知靠这个房间越近,鬼怪的密集程度就越高。
站在岑景前方的沈述言双臂展开,声音有些抖:“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林夫人——”
岑景:“……”
还挺入戏。
就是这小身板……
祁裴补上一句:“也要保护我。”
沈述言顿时压力上来,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没、没问题!”
岑景一眼横过去。“这么要保护,这个新娘子让你来当。”
祁裴:“_这么好的身份,不敢跟岑大哥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