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时家。
时悦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女人手里端着一杯色泽好看的红酒俯视着雨夜里的场景,好不悠闲惬意。
她所居住的地方临江,只要站在窗前就能完整地欣赏到这条横跨s市的江流。
因为此刻正下着大雨,江面上氤氲起一层雾气,江面另一边的高楼变得愈发缥缈模糊了起来,只能依稀看见些许零散闪烁着的灯光。
“时小姐。”电话里传出恭敬的男声。
时悦嘴角绽放出一抹笑意,举起手里的酒杯仰头轻抿了一口。
还是得看自己专门收藏的这些酒……到底是外面那些不能比的。
“人死了吗?”她问。
“没有,但是进了急救室,貌似情况不太好,现在生死未知……”
时悦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手里的酒杯被她“啪”的一声扔在了地上。
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猩红浓醇的酒液伴随着薄而尖锐的玻璃渣四溅而开。
这幅场景美极了,好似一株绽放的玫瑰。
“什么叫生死未知?”
“……”
那边沉默了一瞬之后才道:“时小姐放心,可能只是伤势严重了一些,应该不会致人死亡的……”
他弄不懂时悦的情绪,一边希望人死,一边又让他们把握好度,留条人命。
刚刚那句话,他也是分析了许久才敢回答。
……
楚泽渊得知了苏以沫出车祸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开车去了医院。
医院走廊里,男人浑身湿透了,身上还在不断往下滴着水,他木然地站在手术室外,地面上落了一片的水渍……
楚泽渊实在太过狼狈地站在那里,路过的人都不自觉将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窃窃私语的声音时远时近地传来。
医院这种地方,尤其是手术室外。本就是一个沉郁压抑之地,然而男人身上的气势却更让人感受到无尽的沉闷,仿佛只要稍稍靠近就能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样。
终于,一个实在看不过去的护士走上前开口劝道:“这位先生,您先去换身衣服吧,这样容易着凉的。”
因为是夏天,医院里特地开了冷气,温度有些低。然而楚泽渊却是摇了摇头,开口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没事,我就在这等着……”
小护士见他这样也没法,后来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离开了。
楚泽渊浑身散发着冷意,一颗心闷得厉害。
他想去问医生苏以沫的情况怎么样,但是又不敢去问,所以就这么傻傻地站在手术室门口,好像在等待一个最终宣判一样……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小心一点,明明他的沫沫那么信任他地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他了,他明明知道时悦是一个那么大的潜在危险,自己居然没有注意到。
她什么都告诉他了,那他为什么早在南星湖岛的时候就没有想到呢?
那时候时悦就已经派人对沫沫不利了,他怎么能一点都没有警觉呢?
霍家分散了他注意力时候,他就应该提前在苏以沫身边安排人的……
如果那样的话,苏以沫就不会出事了……
男人五指紧紧地握在一起,手臂上肌肉紧绷着,血管往外凸起,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楚泽渊眼睛红得厉害,呼吸变得艰难,让人好似溺进海水里一样喘不过气来。
车祸现场的视频他看了。苏以沫的车正在路口等红绿灯,因为是右转车道,她的车左边三面都被挡着,货车从前面撞过来的时候她没有一丝躲开的余地……
碰撞带起的火光即使是在这雨夜也那样的刺目……
他不敢想他的沫沫当时该是多么害怕……
现在躺在手术室里又该多么疼……
每每想到这些,楚泽渊的心脏就好像被人拿着刀一下下地刺入搅动着一般。
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她四处扫了一眼,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站着的楚泽渊身上。
门开的那一刻,楚泽渊一颗心瞬间便提了起来,他满怀希冀地抬起眼,直到看到只有一名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时眼神瞬间变得落寞。
“苏以沫的家属是吗?”女人看着他开口询问,“过来跟我签个字吧。”
一边说着女人一边往前走去。
楚泽渊眼神愣住,双腿就像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迈不开,嗓子里也像是堵住一样,艰难酸涩的开口:“好……”
直到走到办公室,男人站立着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目光紧随着前面的医生,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阿芙卡关了办公室的门,抬眸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然后开口:“苏以沫说让你先去换衣服,别着凉。”
“好。”听到她说是他的沫沫说的,楚泽渊下意识地应好。
然后下一秒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眼里瞬间燃起一片光芒。
男人抬起头有些怔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颤抖地问着:“你说……什么?”
阿芙卡垂眸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男人的模样心里下意识地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