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沫仰起的一张脸上满是水珠,不知哪是雨水哪是泪水,她的眼底充满崩溃,如同一个破碎的瓷娃娃一样,明明已经在努力拼凑了,可是怎么也拼不好。
“对不起……我……”楚泽渊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缺了个大口子,冷风夹杂着雨水不断地往里呼呼地灌着。
雨势越来越大,冰冷的雨滴打在人的脸上生疼得厉害。他还是再次强迫她了,男人不由分说地将苏以沫抱起,迈步往路边的车里走去。
苏以沫讨厌他,就像个刺猬一样,浑身的刺都在这一瞬间立了起来,直直地对着他。女孩不断挣扎着,讨厌他的气息,讨厌他的触碰……
车门打开之后,男人将她塞了进去,自己也一并坐进了车里。
他顾不上自己,拿了毛巾出来先替苏以沫擦拭着身上的水渍。然而女孩一点也不领情,伸手就将毛巾扯走,然后扔了出去。
她的脸上充满固执,一双眼愤恨地看向他。
楚泽渊突然从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男人身上的暴怒因子在这一刻纷纷叫嚣着想要宣泄而出。
他突然用力按住苏以沫,身体随之压了下去,唇瓣紧紧地压着她的。
苏以沫本就已经崩溃,这下更是气得恨不能张嘴咬死他。然而男人的手指死死掐着她的下颚,逼迫着她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
……
楚泽渊处理完手上的工作之后这才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二十了。
外面的雨下了有一会儿了,看着样子大概得下一整晚。男人端起桌上苏以沫送上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旁边并排放着的玻璃杯,还装着女孩没有喝完的小半杯牛奶。
楚泽渊手指动了下,放下了自己的杯子,然后拿起一边苏以沫的那杯牛奶。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将口中的水悉数咽了下去。
突然很想尝尝牛奶的味道了……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男人几乎是下一秒就将杯子送到了唇边,然后仰头一口喝下。
牛奶上就像是沾了她的气息一般,很甜……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是苏以沫喝过的,楚泽渊就觉得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一样,发着涨。
楚泽渊怕在房间的浴室里面洗澡会打扰到苏以沫睡觉,所以等在外面的浴室里面洗完了之后才回房间。
然而不知是不是下雨的原因,楚泽渊进了卧室之后总觉得里面的气氛透着一股压抑。
等来到床边的时候,他才依稀察觉到的女孩的不对劲。男人几乎一瞬变了脸色,伸手在苏以沫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不烫,但是手背却触碰到一片粘腻的汗液。
“沫沫,醒醒。”楚泽渊不敢太大声,怕吓到她,于是只好这般温声唤着她。
但是苏以沫似乎是陷在噩梦里面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楚泽渊只好开了灯,然后去浴室里拿了个湿毛巾出来,然后坐在床边将人搂进自己怀里,轻柔地替她擦着额头的冷汗。
“没事的沫沫,我在。”
他一边出声安抚着,一边伸手轻拍着女孩的背。
苏以沫幽幽从梦中转醒,然而睁眼看到楚泽渊的那一刹那,几乎是瞬间从心底里散发出恐惧,身体下意识就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声音紧绷着脱口而出:“别碰我……”
楚泽渊的身体突然僵住,他能分明地从女孩眼底看出恐惧和厌恶,那不是由于她噩梦里没散的情绪,而是真真实实地对他产生的。
苏以沫也在这时愣住,她张了张嘴,有些苍白地开口解释:“我刚刚做噩梦了……”
“刚才不是故意的……”
苏以沫看着他拿着毛巾的手,自己做噩梦的时候,是他在一旁照顾的,可是她醒来却那样对他。
男人眼眸沉了下来,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能感觉到,他并不是开心的。
“你做噩梦,梦到的人是谁?”他几乎一瞬间就能想到这其中的种种联系。
男人声音低哑着开口问出声,胸口就像堵了棉花一样难受。苏以沫沉默着愣了一瞬,随即又立即装作轻松的样子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我梦到被鬼追了,真的吓死我了。”
楚泽渊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一瞬犹豫,有时他也会觉得自己这样什么都看得分明反倒痛苦,倒不如装作不知道,被苏以沫这般继续哄骗着的好。
男人顺势将她搂进了怀里,他伸出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拇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沫沫,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和我领证?”
这个问题是他一直很好奇的,但是他从来不敢问,或许也是他下意识的觉得苏以沫不会说实话。所以他一直想着,只要苏以沫愿意嫁给他,只要他们能在一起,这就够了的。
可是人的心永远都是贪婪的,他也是如此。所以得到了之后又不断地开始期盼更多,他开始不只是希望苏以沫和他在一起,他还期望苏以沫是心甘情愿地想和他在一起。
苏以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因为我喜欢你呀。”
“我喜欢你,所以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所以才和你结婚的。”
她说得十分认真,至少楚泽渊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而且女孩眼底洋溢着的情感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