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也探头过来看。
雪白的纸张,整齐的印刷,还附有图画和人物及花卉的小像。
她难免有些惊奇,问:“这是顾六爷印制的诗集?”
秦祭酒一边翻看,一边道:“对,这本是新版,补录了礼部尚书大人和学政大人的诗作,还有顾六爷的画作,看起来比之前的精巧雅致多了。”
崔氏更惊奇了,“两位大人的诗作也在内?”
顾六爷不是草包么?
竟然还能出诗集,还有两位大人的诗作在内?
秦祭酒点头,道:“是啊,还有侄儿和子奇的,顾六爷和他们一起游玉渊潭,做了诗,便出钱印制了诗集。”
崔氏喜道:“这是好事啊,子奇和思远的名望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秦祭酒翻阅完之后,连连点头,“这两位大人的诗作的确增添了不少分量,而且我看思远这次的诗实在是做的好,这份诗集散发出去,他们的才名必然为人所知,对于明年的殿试也有几分好处。”
崔氏大喜道:“莫非我儿说的是真的?林姑爷果然能平步青云。”
秦祭酒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秦鸢让人送来的信,戳破了林子奇的嫌恶用心,让他心生厌恶,但又不能说出来。
崔氏管不住嘴,会告诉秦婉。
秦婉又绝不肯信,不晓得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秦祭酒决定埋在肚子里,但他不打算为这位姑爷的前程花多少力气。
自家的人脉自然要用在自家人身上。
秦祭酒问送书来得小厮:“这是沈陪房还是侯夫人让送来的?”
小厮道:“沈陪房替六爷印制,刚定了新稿,就让人将诗集送去了侯府和几位大人的家里。”
秦祭酒点头,“那些作诗的举人们都送去了吗?”
小厮道:“今天也送了。秦举人和林举人的都送到了国子监。”
秦祭酒觉得沈陪房做事甚是妥帖,笑道:“好,你下去罢,让长随给你拿赏钱。”
小厮笑着道谢,退了下去。
崔氏拿着诗集爱不释手,直到饭菜都摆好了,还笑道:“子奇和思远这个开端真是再好不过了。”
秦祭酒道:“是。”
崔氏又道:“这样的喜事,怎么能不把女儿请来呢?”
秦祭酒皱眉,问:“不是说好了以后少让女儿回娘家吗?”
崔氏道:“这次不同啊,我已派人去请她了。”
秦祭酒放下手中的箸,无奈道:“既然如此,就等着她吧。可是……频繁回娘家总不是好事,她婆婆不是为了这个还闹了一场么?她为何就不能和鸢儿学学?”
若是秦鸢绝不会和林母闹成这样。
提起这個秦祭酒就有些头疼。
崔氏也很不高兴,但她不得不承认,秦婉和秦鸢相比,的确是差了点。
崔氏扬了扬手中的诗集,道:“婉儿把诗集带回去,他做娘的还会不高兴?”
婆媳两个都指望着林子奇中榜做官,有了这个自然也就闹不起来了。
秦祭酒皱眉,但没说话。
不一会儿,秦婉就来了,一进门就笑道:“爹,娘,是有什么好事?”
秦祭酒招手,道:“饭菜都凉了,如今天热,不经放,快一起用了再说。”
秦婉赶忙入座,看了看桌上的菜色,笑道:“好久没吃好的了,我得多吃点。”
崔氏心疼道:“怎么又瘦了?”
秦祭酒看了眼秦婉,似乎是有些清减。
秦婉忙着夹菜,含混抱怨道:“哎,别提了,林子奇的老娘说我们两个在家,三天才能吃一次肉,早上和晚上都用稀饭,做饭又要按照她的口味来,真不晓得什么时候林子奇才能选上官,让我能过上好日子。”
秦祭酒:“……”
这日子都是自己选的呀。
崔氏问:“你往日不是还自己私下里买点东西吃吗?”
秦婉道:“上次争吵过后,子奇说,让我先忍着点,别为了这个和他老娘闹,再说他老娘喜欢在左邻右舍跟前说我的坏话,大家都盯着,以后若是再闹起来,我面上也不好看。”
秦祭酒不高兴,问崔氏,“她嫁入林家就是林家妇,怎么能背着婆婆买吃的?就是花自己的嫁妆传出去也不好听,你怎么教她的。”
崔氏其实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忍不住争辩道:“我女儿已是低嫁,他一家子吃喝都靠着我女儿的嫁妆,还这么苛刻,难道我女儿还不能自在些?”
秦祭酒叹气道:“哪有这么做事的?除非林子奇不得志,若是得志……”
话未说完,秦婉放下箸道:“子奇说了,他会永远记得我的好,日后飞黄腾达,绝不负我。”
“呵,”秦祭酒冷笑。
他越发觉得二女儿是个蠢货,不过他不想说。
秦婉吃得差不多了,才问:“娘要说的究竟是什么?”
崔氏便忙将诗集递过来。
“姑爷和思远去玉渊潭游玩的诗集印制出来了,还有礼部尚书和学政大人的诗,尚书大人还做了跋。”
秦婉高兴地接过来,翻了一翻。
“制作的还挺精美,我拿回去给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