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直到被苏槐从墙上抠下来,搀扶到小院里,他整个人都还是懵逼的。
看向苏槐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看变态的嫌恶,变成了看妖孽型变态的嫌恶,虽然都是嫌弃,但后者却带着前者不曾有惊叹。
“大长老,您……怎么会在这?”
苏槐嘻嘻哈哈的,没有半点刚刚欺负了老人家的愧疚。
毕竟真要说起来,先动手的也不是他,他那一拳,最多只能算正当防卫,连防卫过当都算不上。
之所以现在搀着这老头,是怕他直接往地上一躺,没个几百万灵石就不起来……
苏槐前世就被一个老头这么坑过。
当时他还是个筑基期小散修,还没遇到富婆,恰巧碰到一个老头在街头摆擂,说自己是什么硬气功第九百八十代传人!
号称金刚不坏,还当场言明,三阶凝神境以下无敌!谁能破了他的硬气功,就奖励那个人一千块灵石!
苏槐那时穷啊!他心动了,于是冲上擂台打了那老头一拳。
硬气功是真是假他不知道,反正那老头当场吐了三大碗鲜血,坐在地上抱着苏槐的腿就哭,说他无缘无故打老人。
最后不仅坑走了苏槐身上仅有的十几块灵石,还要他给老头那几百斤的苗条闺女做上门女婿,搞的苏槐连夜翻城墙跑路。
差点人财两失!
痛!太痛了!
这特么套路也太深了……
当然,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那老头一样不要脸,黄元德高望重,是不可能讹人的。
他被扶到石桌旁坐下,才发现楚思雨真的只是在吃鸡,之所以满脸通红嘶唬嘶唬,也是被辣的。
尴尬,无比的尴尬!
都怪苏槐那个瘪犊子,人家小女孩吃个辣子鸡,你为什么要说那些令人误解的话!
黄元瞪了苏槐一眼,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袖袍之中。
“苏槐,把你的身份令牌交出来吧。”
“卧槽!”
苏槐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阿瑟!我九死一生,辛辛苦苦通过考核,就因为不小心打了你一拳,你特么就要开除我!?”
黄元:(? ? 皿 ?)
敢情那一拳没打在你小子脸上是吧?
黄元眯着眼睛,左眼眶的淤青清晰可见。
九品仙尊,已经在摸索自己的“道”,寻求突破仙帝的契机。
黄元的道,是返璞归真,回归自然。
饿了吃,困了睡,赶路用走的,传信也是都是面对面说,而不是隔空传音。还经常伪装成凡人跑到山下体悟人生。
若非必要,从不轻易与人动手,平时总是合合气气的,你不把他逼急了,永远都不知道他有强。
江湖上对这种人有一个亲切至极的称呼——扫(老)地(阴)僧(逼)。
当然,这种方法也有利有弊,好处在于经过几十年沉淀,他的修为愈发凝练,隐约间摸索到了仙尊后期的门槛。
至于弊端嘛……那就是得尽量适应凡人的生活。
像脸上的拳印,明明用仙力疏通一下就能恢复的事,他偏偏要抹些膏药,等它自然愈合。
憋屈啊!
有歪嘴龙王扮猪吃虎的那味道了!
……
一老一少默默对视。
黄元在思考该怎么在不引起苏槐怀疑与反感的情况下,拿出圣子令牌,然后把苏槐彻底变成衍月仙宗的形状。
那苏槐呢,这逼恶向胆边生,在想自己被赶下山之前要不要打这老头一顿出出气,最好把另一只眼也打肿。
然后再趁衍月仙帝还没来得及出手,放下一句狠话:三十年河……呸!应该是这衍月仙宗有眼无珠,不待也罢!
这俩人各自心怀鬼胎,楚思雨这个单纯的傻妞坐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有黄元这个外人在场,她的社恐属性又激活了,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时不时偷偷往嘴里塞块糕点。腮帮子鼓鼓的,像只缩在角落里偷偷进食的仓鼠。
啃着啃着,又忍不住捏起一块辣子鸡丢进嘴里。
“嗝……”
这一声饱嗝声音很轻,但在这种大家都沉默的场合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感觉到苏槐扭头看自己,楚思雨耳尖迅速涌上一抹红色,头低的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黄元则悄悄松了口气。
刚刚沉默时他心里慌慌的,老有种不详的预感,但随着楚思雨的一声饱嗝,那种心慌的感觉顿时就消散了。
同时,他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苏槐或许对仙宗没什么归属感,但他喜欢的这小丫头有啊!
听说这小丫头还在下午时被陈泰如收作了关门弟子,成了药灵峰的亲传。
好家伙,原来是自己钻牛角尖了。
之前一直把苏槐看作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仙尊,但细细想来,这逼做的那些事,哪件能跟仙尊的身份沾上边了?
好像他一直都以普通弟子的身份自居,来仙宗的目的也再明显不过了……
泡妞嘛,不寒碜!
既然是为了泡妞来的,那你喜欢的妞当了我衍月仙宗的亲传弟子,你好意思还是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