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乐宫。
皇帝匆匆忙忙赶来探望,正巧撞见宫女将染满鲜血的床单拿出来销毁的场景。
他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留了这么多血,铃妃她没事吧?”
正巧王太医与女医官上前见礼,便将铃妃的情况告知了对方。
“启禀皇上,铃妃娘娘因为摔跤导致滑胎,微臣等人赶到的时候,铃妃娘娘已然失血过多晕厥。好在救治及时,眼下已经转危为安了。”
听到铃妃性命保住了,皇帝这才松了口气。
“人还在就好,人还在就好!”
王太医蹙着眉还想说什么,皇帝却没有了耐性仔细听,径直快步冲进了内殿之中。
女医官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有些迟疑地问道。
“王太医,为何不将咱们的疑惑告知皇上?”
他们抵达的时候,铃妃已经滑胎。但她作为医女却并未看到任何胎盘之类的污秽之物,只瞧见了满床的鲜血。
询问之下,铃妃只说自己是在珍乐宫外发作的,最先弄脏的衣物已经由下人处理了。
王太医垂眸听着,早就猜到铃妃并未怀孕的他低声提点了两句。
“行了,既然铃妃娘娘已经自行处置了,咱们就别多管闲事。皇上痛失皇子,想必正值伤心之际,你可千万别去触霉
头。”
女医官虽然还是费解,但看出王太医是在为自己着想,便也恭敬地听了。
殿内,铃妃刚看到皇帝就梨花带雨地落下泪来。
“皇上……”
皇帝快走两步上前,心疼地握住了对方的双手。
“铃妃,你受苦了。”
铃妃摇头,作势就要磕头赔罪。
“是臣妾没用,没能保住咱们的孩子。”
“别说了,不是你的问题。”
皇帝虽然对逝去的老来得子十分可惜,但还是更加看中铃妃,这也是实属难得的真情实意了。
铃妃趴在皇帝怀中哭了一会儿,才顶着红彤彤的眼眶和鼻尖看向皇帝。即便是“病中”,也要展现出自己最柔美的一面。
“皇上,臣妾的侍女可是从黎国的时候就一直伺候臣妾,她突然横死,臣妾实在是无法接受。”
“你放心,行凶的刺客已经抓住了。不管此人是什么目的,他间接害死了我们的孩儿,朕便定要将其挫骨扬灰!”
“凶手抓到了?”铃妃抽噎的动作顿住,“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皇帝解释道:“朕也是刚刚才接到的消息,刺客被发现的时候还不肯伏诛,甚至临死之前还点燃了朕着人为你修建的木塔。”
“什么!?”
铃妃心中慌乱
,直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刺客是什么人?宫中人这么多,为何偏偏要杀害阿律?”
“这些细节朕还来不及细究,光是听到你小产的消息,就把朕吓坏了。”
皇帝说着温柔地摸了摸她的手。明明刚刚落胎的女子,手心却是温热的。除了脸色略显苍白,以及屋内还未消散的血腥之气外,竟没有正常女子落胎后的虚弱反应。
然而即便是如此反常,也没有引起皇帝的疑心。
“皇上!”
铃妃忐忑地反握住对方的手,喉头滚动了两下。
“阿律之所以遇害,都是因为跟随臣妾入宫。如今她惨遭横祸,臣妾至少想知道凶手的身份。”
见她如此坚持,皇帝这才命人去把追查此事的侍卫叫来问话。
侍卫隔着门帘跪在门外,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刺客很是狡猾,应该是知道那木塔是皇上命人修建而来供奉黎国天神的禁区,才故意躲在了里面。
卑职等人寻遍了宫中其他地方,最后在太子殿下的担保下才敢壮着胆子靠近木塔查看。没想到发现了地面的血滴,这才顺利找到了刺客。”
这话传入耳中,就像是两几巴掌落在了脸上。
皇帝想起自己刚刚才御书房差点因为此事废黜了太子的
身份,就觉得脸火辣辣的。
亏得徐朔打断了他的旨意,否则让朝臣们知晓太子在这件事上非但无过反而有功,又要跪在宫门口闹死闹活。
不过一回想到太子从始至终只是一味地认错,却不解释其中这些细节时,皇帝又觉得对方是故意为之。
太子就是故意想看自己错怪他,看他被朝中的那群老顽固们反对刁难!
铃妃靠着皇帝而坐,余光注意到皇帝周身浓浓的怒意时,还以为对方是在为刺客的事情恼怒,于是顺着对方的想法提议道。
“皇上,这个刺客实在是可恶至极!如此恶徒,不将其挫骨扬灰,株连九族,难解臣妾心头之恨。”
皇帝沉沉地“嗯”了一声,质问侍卫。
“可曾查到他的切实身份?”
侍卫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但却提供了一把行凶的匕首。
“此物乃是从火场找到的,应该是凶手的武器。”
徐朔亲自捧着匕首上前,铃妃一看到此物就打了个哆嗦。
“这不可能!”
她抑制不住地惊呼起来,登时引来皇帝和殿内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