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舍这词怕不是这么用的吧?我只听说过自谦自己家是寒舍,到还是头一次听到称别人家是寒舍的。”沈逸航终究没忍下这口气。
突如其来的嘲讽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使得张子左和几名敬酒的人全都僵住。
众人诧异地回头往这边看来,这才看到角落里坐着的两个人竟然是凌曦与沈逸航。那刚才他们说的那些闲话,岂不是都被对方听了去?
想到这里,一桌人的脸色都乍青乍白。
张子左的神情也没好看到哪里去,不过他仗着自己如今的身份,很快将尴尬的情绪压制下去。
“我道是谁,原来是大理寺的沈少卿沈大人。”
张子左说着端着酒杯就朝两人走来,其身后刑部的官员们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凑上来围观。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
“沈少卿百忙之中能抽空来参加张某的婚宴,真是叫人惊喜。张某先敬你一杯,多谢你捧场!”
沈逸航望着对方皮笑肉不笑,“张员外郎客气了,我主要还是看在这婚贴是由凌曦相赠的份上才来的。要谢,你还是谢他吧。”
“……”
张子左饮下杯中酒,目光落在凌曦身上转了一圈。
深
紫色的衣衫低调中透出富贵,再加之凌曦那副令人一眼难忘的相貌,即便是安静地坐在这角落中,也像是一株清冷高贵的雪莲。
张子左心生郁闷之气,干脆又倒了一杯酒水递到凌曦面前。
“听说今日是凌兄背初暖上轿的,张某在此谢过了。凌兄今日辛苦,不妨多吃些。若是觉得菜色不够或是不合口味,尽管跟我提。”
他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无非是想激怒凌曦,同时也彰显出自己如今在凌府的地位。
沈逸航听得额角突突直跳,恨不得抽张子左两个大嘴巴子。然而凌曦非但不生气,反而很是配合地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恭喜张员外郎新婚大喜,这杯我敬你。”
凌曦一饮而尽,这才不徐不疾回击道。
“其实你也不用特意道谢,凌初暖毕竟姓凌,在她和张员外郎拜天地前,还是我们凌府的人。”
说罢凌曦眉目一调望向对方,唇角也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言外之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这凌府当中非但张子左是个外人,如今就连嫁给他的凌初暖也生分了。
凌曦与张子左一坐一站,一个姿态慵懒神色淡然,一个居高临下咄
咄逼人。
然而两相比较,竟是凌曦的气势更胜一筹。
张子左被噎得额头上青筋凸起,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其他刑部的官员见状,赶紧上前帮腔。
其中一个喝得半醉的男子越过张子左走上前来,双手撑着桌面哈哈一笑。
“这位就是凌,凌二少爷?奇怪,今日凌大小姐婚宴,凌府的人都是坐在主桌。凌二少爷怎么被赶到这犄角旮旯里来了?难不成是身份尴尬,上不得台面?”
世人都知道凌曦是凌宇尧的“私生子”,但如今她已经是皇上钦点的探花郎了,倒是没人敢再提这茬。
这个官员借着酒劲嘲讽凌曦,已经是踩在了红线上。随着他话音落下,周遭的人都屏住呼吸吗,同时安静下来。
凌曦抬头瞥了对方一眼,脸上并没有恼怒之色。
“再是犄角旮旯,也是凌府的地盘。本公子就算是坐在门栏上用膳,也是姓凌。有些人即便坐在了主桌上,也终究是个外人。”她说着故意询问张子左,“张员外郎,你说是吧?”
“……”
张子左嘴角抽搐,他明明都没说话了,为什么被怼的还是他。
醉汉见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赶紧
想办法找补。
“我们张员外郎如今已经是凌大小姐的夫君,凌尚书的女婿,当然也算是凌府的一员。说起来,凌二少爷不也一早就忙着和我们张员外郎搞好关系了吗?”
见凌曦冷淡不语,醉汉继续说道。
“之前李府的案子,不就是大理寺求着与刑部合作?”
提到这件事,沈逸航就气不打一处来。
“少给你们刑部脸上贴金了,当初分明是张子左想抽调大理寺的卷宗,这才主动向我们大理寺示好。要不是看在凌曦的面子上,谁会同意与你们刑部合作。李府一案能破,靠得也是凌曦的功劳。”
“哈哈哈!真是好笑。”
对方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
“说起情分,那也是我们张员外郎顾念凌二少爷是凌大小姐的兄弟,即便人证已经明确找到自己,也要带去大理寺与凌二公子分享。李府一案能破,大理寺也是沾了我们刑部的光。”
“你!”
“好了好了。”
张子左适时开口,笑眯眯地打断了几人的争执。
“今日张某新婚大喜,各位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动怒。不就是李府一案的功劳嘛,凌兄既然是初暖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张某
不介意与凌兄分享人证,也不介意与大理寺平分功劳。”
“本官倒是不知,我们大理寺什么时候分了刑部的功劳?”
清澈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