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口令相当简单,但是练习起来却并不容易,对班长的心态和判断力以及士兵的反应力和辨别力是个极大的考验。
一开始的时候仅仅是训练士兵的反应速度,因此倒还费得力气不大。
只训练了短短五天,四个队的士兵便已经基本上能够做到在听到命令后迅即反应。
从班长发令到士兵进入战斗位置不超过喘一口气的功夫。
但是用草人进入实战阶段之后,问题就来了。
首先是口令问题,因为各班口令基本相同,而相聚距离又过近。
因此最后的刺杀命令往往相互混淆。
经常是某班的班长喊出一声命令后几乎全队的士兵一起刺出手中的木枪。
而草人出现在城头的几率却是随机的,因此一次刺杀总有大部分士兵刺空。
这其实并不是班长们的过错,而是设计口令之人的失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北辰萧对此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往复地进行这种训练。
于是班长们开始自己想办法变通,他们要求士兵们不要理会最后的刺杀口令。
而是专心地盯着城头,直到草人出现再刺出长枪。
这样一来又有新的问题产生,有一些紧张的士兵往往在草人刚刚露出一个头便急急忙忙刺出了木枪。
结果当然是全部便刺空。
另外,由于没有口令的指挥,两名士兵无法协调动作,往往是一个士兵已经刺出,而另一个士兵还在呆呆站立。
在一次又一次枯燥的重复训练中,班长们终于逐渐理出了一个头绪,最终经过总结归纳,所有的什长班长级军官统一了标准和规制。
要求士兵们一律在草人的腰部露出城头的那一刹那刺出长枪。
同时规定,负责正面攻击的士兵为基准士兵,即组长,侧面攻击的士兵以其动作为信号刺出手中的木枪。
这样虽然导致侧翼的攻击比起正面的攻击慢了一线,但却并不足以影响刺杀效果。
而班长们的指挥水平也在逐渐提高,城外举草人的部队在北辰萧的指挥下作出的一些假动作也被这些迅速成长起来的班长们一一识破。
当然,这一切,司徒允肃的边军也一并训练着。
毕竟他们是守城的中坚力量。
司徒允肃后来去询问北辰萧,最后的刺杀口令明明是画蛇添足的,为什么不能废除,还要保留。
北辰萧对此的回答只有一句话:“那不是喊给自己人听的,那是喊给敌人听的……”
要让士兵们对不同的口令形成不同的习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比如说总有那么几个士兵在听到那一声声“甲组,杀——”“乙组,杀——”的口令时条件反射地做出刺杀动作。
于是他们的班长便给这些士兵加码,经过近乎无比痛苦的训练,全营官兵终于做到了对这种迷惑性口令充耳不闻。
现代军队与古代军队最大的不同就是,古代军队只要求士兵无条件服从。
而现代军队却要求士兵有自己的观察和判断能力。
这并不是说现代军队可以不服从命令,现代军队注重的是素质训练,每个士兵仅仅是力气大并不能够杀死敌人。
只有在适当的时候攻击适当的地方才能够成功消灭敌人。
而这个“适当的”一方面需要军官对作战的经验和教训进行总结归纳。
一方面需要士兵的临战观察与判断。
二者缺一不可。
北辰萧并不想培养出一支如同提线木偶一样只会做机械动作的军队,这样的军队或许在阵列战当中能够很威风。
但是在绝大多数作战环境中并不占优势,不会观察不会思考不会判断的士兵脱离了指挥官就会无所适从。
或许这样的士兵可以打胜仗,但是面对败局却会全线崩溃。
北辰萧不止一次地在训练中强调白刃战的重要意义,强调的并不仅仅是勇气。
未来战场上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作为一级的基层军官的阵亡或者负伤在这个时代是很频繁的。
如果一切都依赖长官的指挥,那么一个班长死掉就会导致五名士兵丧失战斗力。
北辰萧不想让这种情况出现在自己的部队里。
目前的训练还仅仅是最初步的,北辰萧的最终目的是将这些士兵训练成在战斗中不依靠基层军官命令便能够迅速进入状态对敌军士兵进行成建制攻击的强兵。
除了严格的训练之外,这还需要血的经验和教训,城关,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练兵场所。
除了部署正面的防御战术之外,北辰萧对城关两翼的悬崖峭壁极不放心。
两侧的山脉骑兵肯定是爬不上去的,但是只要下马徒步行进,乌桓人的弓箭手是有爬上去居高临下对城关上的守军造成远程打击威胁的。
因此北辰萧加紧了修缮西侧小山上军寨的进程,并且严谨士兵们砍伐关外两侧山坡上的树木,那些都是掩护侧翼部队的天然屏障。
司徒允肃倒是认为侧翼的威胁不大,敌人的弓箭手不是猴子,城关前十余里范围内倒是也有一些低矮的丘陵可以攀爬上去。
上次伏击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