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韦应礼有些迟疑,指了指前面,道:
“叔父,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能有什么陷阱?”
韦宗退指着前面的鸟头镇,大大咧咧道:
“若是有陷阱的话,你觉得前面那个镇子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若是在此地布置陷阱,岂能不把前面那个镇子给打下来。”
“若此地真是反贼们布设的陷阱,那此刻这镇子可就不是咱们看见的这般样子了。”
韦应礼听了,也是点点头,觉得他这话确实说的很有道理,便把心底的那一丝不安给摁了下去。
韦宗退看似粗豪鲁莽,实际上却是一个心细如发之人。
若他只是单纯的武勇,也不会在过去这些年间连战连捷,闯出这偌大的威名。
不过韦宗退有所不知的是,其实这个陷阱就是闻昊盛根据他的性格布置下的。
闻昊盛知道他这个人其实颇为小心谨慎,所以故意没有把鸟头镇给拿下来。
而是让鸟头镇继续维持原貌,为的就是让韦宗退认为此地没有陷阱,坚固他继续追击的决心。
而前面被韦宗退追击的那一支拜月军,之所以会在鸟头镇两侧兵分两路绕镇而过。
也是之前早就已经定好的计划,目的就是为了让韦宗退分兵。
其实早在数日前,闻昊盛就已经把安岭都给打了下来,却独独留了这个鸟头镇。
他命人封锁周围数里的范围,所有鸟头镇之人一律不准出去。
并且还命人进入镇子,传令镇中,让他们该怎么着怎么着。
继续维持原样,不准有任何的异动。
为了让韦宗退上钩,他也是煞费苦心了。
而如他所愿,韦宗退也确实即将上钩。
韦宗退一声令下,将所部分成两队。
他手下说是有三千骑兵,其实不止这个数,总数差不多能达到三千四五百左右的样子。
其中有一千五百人划给韦应礼统领,而剩下那两千人,则是由他亲自带领着。
两千人中自然包括他的亲兵,韦宗退还下令让几个亲兵去往鸟头镇准备喊开镇门。
让镇中的乡绅等管事的,组织百姓准备好热菜热饭热水。
等他带着大军凯旋而归之后,便要在此地好生歇息整顿一番。
这连日的追赶,也是让他心力交瘁。
几个亲兵领命而去,打马朝着鸟头镇奔了过去。
而韦宗退则是立刻下令,命令士卒们出发。
大军分成两支,滚滚铁流绕过鸟头镇,继续向前追去。
而在鸟头镇以东,大约一两里之外,是一片连绵的小山包。
这小山包不高,也就是十几二十丈上下。
由于这块河流不少,并不缺水,所以山上的树木,长得还都颇为茂密。
若是换做别的地方,山上的树皮树叶草根之类的,肯定早就被流民给吃光了。
但之前的安岭县令颇为强力,安排人手组织乡勇,派人在各个路口卡着,不准流民进入。
在今年安岭被彻底打烂之前,这里没多少流民,所以这里的树木保存得还是相当好的。
这片小山丘中最靠西的一座,站在这座小山丘的顶部,能够清楚的看到鸟头镇那边发生的情况。
但由于山丘顶上长着密林,所以藏在密林中的话,由于有着密林的遮挡,在鸟头镇那边是根本看不见这边动静,只能看见一片林子。
而此时此刻,在这座小山丘顶部。
在那密林之中,便有几个人站在树下,望着鸟头镇的方向。
其中一人,赫然正是东王闻昊盛。
他眼睛通红,神色憔悴,显然这几日没怎么好好睡过。
但精神却是极为的亢奋,眼睛如同燃烧着火焰一般。
他嘿然冷笑一声:“韦宗退这厮,枉他自负英雄,不也上钩了吗?”
旁边众人齐声恭维道:“是东王王爷您计策英明。”
闻昊盛倒也不谦虚,哈哈一笑,神色间很是得意。
他确实是很为自己这一次的布置而感到骄傲。
毕竟如他这般深沉心机如他这般巨大手笔,调动几万兵马,纵横百里设局,现下这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传令!”
闻昊盛沉声道:
“传令各部,现在给老子杀出去,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朝着鸟头镇方向杀过去便可。”
“告诉他们,任何一部只要碰到意图突围的韦宗退所部,不求杀敌,只求将他们缠住。”
“只要缠住一时片刻,其他军队便即能赶到,将韦宗退等人彻底斩杀!”
“告诉所有人,今日老子不要俘虏,要将韦宗退他们斩尽杀绝!”
“是!”
众将齐声大吼,神色间也都满满都是兴奋。
于是,埋伏在鸟头镇周边的拜月军各部全都动了。
一支支兵马从隐藏的地方杀出来,向着鸟头镇方向进发。
此时若是从高空中向下看的话,就会发现。
以鸟头镇为圆心,在鸟头镇周围二十里之内,足足有三四十支骑兵,如同一根根锋锐的箭簇一般,狠狠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