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亲兵提着钱袋过来递给他,余七守将口袋打开,从里面抓了一把,然后缓缓松开手。
在阳光下,银子反射着迷人的光芒。
“五十两银子。”
余七守笑笑,把钱袋递给了吴霸天,而后又是回头吩咐道:
“看看哪个哨官战死了,让吴霸天递补上去。”
吴霸天脸色涨红,本来有些憋闷的心情现在也变成了激动。
他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大声道:“多谢将军。”
余七守摆摆手,把他扶起来,而后又是对其它的伤兵一番闻言安慰。
败退回来的士卒们不但没有被责罚,反而是被安慰了一通,都是心中感激。
却是淡忘了之前也是余七守逼着他们去送死了。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余七守这一营方才回到了自家的营地。
没多久,王世常着人送来了几大车粮食,多少也算是对今日他们这一番拼命的补偿。
城外,就此安静了下来。
生怕城头的官兵再射箭,甚至贼军都没有派人来收拾尸体。
北辰萧站在城头,看着下面那一片狼藉的尸体,眉头拧了起来。
现在天气逐渐变热,这些尸体如果不及时处置的话,很容易就出现瘟疫。
到时候可就是灾难性的后果了。
不过此时,城内没人顾得上这个,所有人都是忙忙碌碌的,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
贼军撤退之后,北辰萧便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打完了这一仗,只是开始而已,需要忙活的反而更多。
受伤的士卒需要照顾,战死的士卒需要处置后事,需要安排抚恤。
城头上需要打扫,消耗的物资需要补充,战功需要统计。
林林总总,不知凡几。
江兆是完全指望不上的,这位吟诗作赋没问题,甚至耍耍官威压制武将都没问题。
但真让他做事的话,那铁定会坏事。
还好还有赵斓在旁边帮衬,这位元成县主薄在贼军方一撤退,便是带着不少民夫上了城墙,指挥他们清理打扫。
而城下的那些民妇,也是已经烧好了热水热饭,甚至他连药物都准备好了。
有他打下手,北辰萧顿感压力小了不少。
“当真是一员干吏。”
看着正在指挥民夫把受伤的士卒抬下去的赵斓,北辰萧心中暗暗道。
这边战事暂时告一段落,北辰萧也带着人回到了自家的地盘。
西门下面的一片房屋,已经成了他和亲兵们及五十名调拨过来的士卒的营地,这里的百姓被赵斓半软半硬的给劝走了,空了出来。
这里住的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不过三四个院子打通了,也足以容纳百余人在此驻扎。
城头上大约只有二十余名士卒值守,现在毕竟是白天,也不用太多小心。
贼军若是来攻打的话,隔着大老远就能看见。
再说了,今日贼军在南门碰了一个硬钉子,应该是不会再进攻了。
昨晚上折腾了一宿,无论是北辰萧的亲兵还是调拨过来士卒,都是困倦不堪。
江常负责给所有人安排房屋。
方才南城那边打仗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严加戒备。
贼军撤兵,北辰萧回来之后,分派了值守的,便是让剩下的人都各自去休息。
亲兵们哪怕是要睡觉了,也不忘了先照顾战马,喂了马,将其在院子里拴好之后方才睡觉。
就在北辰萧回到自家驻地的时候,冯锆也把城头的事务托给单熊,带着一身血腥和疲惫,回到了营中。
比之之前,营中要热闹了许多,伤兵们都被安置在这里。
而照顾他们的,则是赵斓调拨过来的民夫。
一进来,就能听见一阵阵伤兵的惨叫和痛苦呻吟,让冯锆听了,也是不由得脸色一黯。
这一次城墙攻防战,贼军固然是损失惨重,但守军也不是没有战损的。
大约战死三十个上下,重伤者十几个。
轻伤的那就多了,少说三四十是有的。
重伤的,基本上活下来的几率不是很大。
哪怕是能够活下来,估计以后也再上不了战场。
再加上战死的人数,这一战,冯锆麾下的士卒就去了一成多。
冯锆不是冷酷的统帅,这个战损,让他心里很难受。
不单单是因为自家的势力缩减了,更多的,是真替死去和受伤的人伤心。
这四百来人跟了他不短的年头,不论别人怎么想,冯锆始终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兄弟。
营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和药材味混合的味道,让人感觉很怪异。
院子里头起了大锅,下面柴火烧得正旺,里面煮的是白布。
这还是那位陈将军提的建议,他说给士兵们包扎用的布料,最好在沸水中煮过,这样士卒们的伤情不容易恶化。
赵斓自然是欣然接受。
这个法子到底有没有用,现在还看不出来。
不过沸水煮过晾干之后的白布包扎起来,伤兵们确实都觉得挺舒服。
冯锆一进营门,就见到赵斓正在指挥着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