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卿和萧时安约好了在茶楼见面,萧时安来的很早,他坐在窗口,是她原来喜欢坐的位置。
萧时安果然调查的很清楚,连她平日里喜欢坐在哪里都清清楚楚。
其实也说不上她喜欢靠窗的位置,而是这家茶楼是监察司的必经之路,她坐在这里,方便赵佑兴经过的时候能看到她。
霍云卿刚进茶楼,萧时安就笑着和她挥了挥手,一派天真的模样。
萧时安表面上看起来和别的皇子不太一样,贵为王爷,他却没有半点架子,天真又随和,让人讨厌不起来。
见识过真正的萧时安有多让人防不胜防,霍云卿自然不会被他的外表所欺骗,只不过每每见到他,还是会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他这张脸真是太能骗人了。
霍云卿在萧时安对面入座,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陈劲,又环顾了下整座茶楼。
投毒一案过后,茶楼的生意明显比之前要差许多,平日里这个点该是座无虚席,今日却只有寥寥几桌,茶楼的小二换了人,柜台后站着一名四十出头的妇人,妇人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看来她的确想卖掉茶楼,这对她而言是来之不易的机会。
她想搜集情报,茶楼是很不错的选择,若是能买下茶楼,再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常驻此处,那她以后做事会方便很多。
可是她没有合适的人选,永乐居的人倒是信得过,可他们都是霍家的奴仆,一查便知底细。
“霍姑娘是有什么心事吗?”萧时安看她愁眉不展,笑着出声询问。
霍云卿被拉回现实,收敛思绪笑了笑说:“没有,只是觉得才几日没来,便已经物是人非,有些感慨罢了。”
“本王明白,霍姑娘一定很难过吧,听闻这家茶楼的掌柜才是真正的凶手,霍姑娘怎么说也是茶楼的常客,那掌柜真是狼心狗肺,死不足惜。”
霍云卿面露诧异,问道:“听闻?殿下不是说定案了吗?难道此案真相还模糊不清?”
如妃没有受到牵连,这一点在她预料之中,可霍云卿以为,至少定案的结果,是最接近真相的。
萧时安却说只是听闻,说明定案的结果并非她所想。
“这……”萧时安似乎不知该如何为她解惑。
“霍姑娘?”就在这时,赵佑兴和徐进经过茶楼看到了她,二人来到窗边,才看清坐在霍云卿对面的人是睿王殿下,连忙向他行礼。
萧时安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徐进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看清楚些,他们也是习惯了,每次经过茶楼总要看一眼,哪里想得到霍姑娘会跟睿王殿下在一块喝茶。
赵佑兴到底是名门公子,比较从容,徐进不一样,他只是监察司的小管事,面对睿王总有些怵得慌。
“赵御史来的正好,快进来坐,这件事情还是你来说最为合适。”萧时安很是热情。
徐进哪里敢进去和睿王殿下平起平坐,赔着笑脸说:“赵御史,那属下先回去办差了。”
赵佑兴应了声,徐进如释重负的跑了。
“不知睿王殿下所问何事?”赵佑兴在萧时安的示意下,坐在他们身侧的位置上。
萧时安直言道:“霍姑娘想知道茶楼投毒一案是如何定案的,你与她细说吧。”
说起这事儿,赵佑兴眼神一暗,面露愧疚之色。
霍云卿已然猜到了什么,一时心中复杂。
赵佑兴叹了口气,缓缓道来:“茶楼的掌柜什么都不肯说,监察司没办法从他嘴里得到任何线索,他畏罪自杀后,陛下命监察司尽快定案,我们也只能按照之前的进度,将另一家茶楼的东家以及投毒的小二当做凶手,至于他们的目的,无非是受人挑拨,被人利用,可指使他们的人也已经死了,此案注定查不到幕后真凶。”
就算他们心知肚明是谁在背后操控他们,他们又能怎么样?
陛下不想让他们继续查下去,这案子就必须到此为止!
霍云卿心情沉重,迟疑的问:“所以,他们都死了?”
赵佑兴抿着唇,缓缓点头。
意图杀人,自是死罪。
霍云卿没有再问什么,她只是端起面前的茶盏,故作平静的抿了口茶,可她明显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萧时安似有不忍,出言安抚:“本王听闻此案有督公求情,父皇才没有祸及家人,其中定有赵御史的功劳吧。”
赵佑兴叹了口气:“微臣没能给他们一个公道,就算为他们求情了,也无颜去见他们的家里人。”
霍云卿安抚性的拍了拍赵佑兴的手臂,说:“这件事情不怪你。”
萧时安将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面上似有不悦,可紧接着他感受到了更为强烈的视线,下意识的抬眸看去,当即愣住了。
“皇,皇兄?”
萧北乾贵为皇嫡子,深受陛下溺爱,他的吃穿用度自然是最好的,谁也比不过的好,他能来这儿喝茶?
霍云卿和赵佑兴顺着他的视线朝门口看去,见是辰王殿下,都近乎本能的站了起来。
萧北乾怎么来了?
霍云卿满脑袋问号,他是来喝茶的?他能喝的惯这里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