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卿趴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府医胡大夫在为她诊脉。
霍老夫人在宋婉芝的陪同下匆忙赶来,见霍云卿昏迷不醒,她急声询问:“怎么会这样?云卿怎受了三十大板就晕过去了?”
霍云卿的屋子里,霍家三兄弟都在,霍夫人和霍惠然倒是不在这里。
胡大夫收回手,摇着头叹息道:“大姑娘身上都是皮外伤,原本是没什么大碍的,可她受了风寒,如今高热不退,老夫只怕伤口会出问题。”
“这可如何是好?”霍老夫人一听更着急了。
胡大夫安抚道:“老夫人您放心,只要大姑娘能退热,伤口再好好处理,也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
霍老夫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那就有劳胡大夫了?”
胡大夫笑了笑:“老夫不便为大姑娘处理伤口,已经命人去请女医了。”
女医很快被领了进来,跟着她一同进来的还有霍夫人身边的周嬷嬷,周嬷嬷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不少上好的金疮药。
周嬷嬷将托盘放在红木圆桌上,朝霍老夫人行了一礼后说道:“这些是夫人让奴婢给大姑娘送来的,定能让大姑娘的伤势好得快一些。”
霍怀宁闻言冷哼一声,眼底尽是不屑。
周嬷嬷也不在意,兀自询问胡大夫霍云卿的情况,胡大夫如实重复了一遍先前所言。
“受了寒?”周嬷嬷忧心忡忡:“怎会?”
“怎么不会?”霍怀宁阴阳怪气的哼了声:“云妹穿的那样单薄,母亲就算要罚,好歹让她回屋换一身,她那般心狠,如今又何必来惺惺作态!”
周嬷嬷好言相劝:“三公子,夫人有夫人的难处。”
霍怀宁不想听,别过脸不愿搭理她。
周嬷嬷叹了口气,只能先告退。
除了女眷,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玲珑掀开了霍云卿身上的被褥,当她看到她家姑娘浑身是血的样子,她的眼泪就不断的往下落。
霍老夫人心疼不已,颤抖着手不知该碰她哪里,她哽咽道:“怎打成了这样!”
宋婉芝连忙上前搀扶,也是不忍去看。
霍云卿被打的皮开肉绽,身上的囚服与血肉黏连,女医废了好大功夫才将她的伤口处理干净。
等女医上完药再包扎好,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霍云卿的身体愈发滚烫。
胡大夫早就备好了汤药,让玲珑给霍云卿喂下。
好在霍云卿只是昏睡过去了,还能吞咽,玲珑小心翼翼的喂了她一碗药,守在她身边寸步不敢离。
女医离开霍府的时候,霍万鸿和霍老爷子刚好回来,一问才知霍云卿挨了打,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父子俩连忙奔向永乐居,看到霍云卿惨白的小脸,都要心疼坏了。
霍万鸿坐在床榻边,伸手替霍云卿理了理颊边的发丝,他重重叹息,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霍老爷子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沉声道:“霍家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你须得好好想想了。”
霍万鸿缓缓点头:“儿子明白。”
霍老爷子叹了口气:“苦了咱们家云卿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霍万鸿应了声,替霍云卿拢了拢被子,这才起身离开。
——
霍云卿被霍夫人重罚,挨了三十大板的消息不足半日便传遍了,辰王府也收到了消息。
“你说她被打得昏迷不醒?”萧北乾听完林夏的汇报,脸色异常难看。
霍云卿是个练家子,按理说三十大板对她来说顶多受些皮肉之苦,怎么会昏迷呢?
林夏如实回禀:“听闻霍姑娘受了风寒,高热不退,因此才会昏迷。”
萧北乾沉默了片刻,吩咐道:“你去库房拿上最好的膏药,还有退热的药,速速给她送去。”
林夏闻言迟疑:“殿下,如今霍府备受瞩目,这个时候送药过去是否不妥?”
“哪里不妥?”
“这……”林夏想说哪里都不妥,可他不敢。
萧北乾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本王如何行事,还要看他人脸色?霍家备受瞩目又如何?本王送药又如何?倘若有人能猜透本王的心思,那是他的本事,本王自会应对。”
林夏听明白了,这药是非送不可了!
“属下明白。”林夏不再废话,立马去备药,并且亲自给霍府送去。
——
霍云卿是半夜醒的,她只觉口干舌燥,好在玲珑就在身边,给她端来了温水。
玲珑忍不住哽咽:“姑娘,您总算醒了,奴婢都快吓死了,胡大夫说要是姑娘天亮之前醒不过来,只怕要出大问题。”
霍云卿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快别哭了,你都哭一天了。”
“奴婢忍不住嘛。”玲珑抹了把眼泪,关心问道:“姑娘饿不饿?奴婢让人熬了粥,您吃点可好?”
“好,确实饿了。”
霍云卿有胃口用膳,玲珑便破涕为笑,很快端来了一碗粥,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吃,霍云卿说自己能行,玲珑不让,说她伤势严重,须得静养。
她哭笑不得,只能由着她。
吃了粥,玲珑又给她擦了擦身子,突然像是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