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悲戚中缓睁了眼睛,眼里被路上的血惊了下,景象倒退着,她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抱着,正在走着。
她微侧了头,浅靠,问人,“你,在带我去哪”
声音太浅,游虚中,眼前蒙蒙,头重。
耳边沉沉的声音对她说,“再撑一会儿,中医馆没人,应该也是避土匪去了,没回来。”
“嗯。”
白舒童应着,想着,自己肯定是病惨了,才会觉着耳边同她说话的声音那么像顾承璟。
她垂着头,又靠了回去。
如果是顾承璟,他不会那么冰冷的语气同她说话,更不会就这么放任着她病的。
模模糊糊,她又闭上了眼。
在这个怀抱里靠了多久,他们在中医馆的门口就等了多久,她重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旅社的床上了,谁带了她回来,她都不知道。
掀开眼皮子,身上被浸过了一层粘腻,觉得沉重,刚动了动,迎来了暴怒。
“白舒童!”
床边是马先明,叉着腰,听她咳嗽了几声醒来了,就开始说她。
“好家伙啊,一个淑女竟然能自己爬窗偷溜出去,如果不是碰上了好心人,你这一晚上还有没有命回来,都很难说。老子差点都以为你被那些土匪掳去了,都要号召一帮人杀他们老巢去了。”
白舒童扯着脸边稀薄的笑意,“我没事了。”
马先明压着眼,“还笑,还说没事,这一晚上在外头折腾,身上发热你都没察觉。中医都跑了,还好我这里还有点退热的药,不然你这条小命就没了,你知道嘛!”
知道她肯定不爱惜自己的命。
马先明急了一晚上,一边打土匪,一边还要派人寻她踪迹,心别提有多焦了,他就将军官搬了出来,“你要是命都没了,怎么去找那军官,又怎么能敛他尸骨,才能使得他安生。你小命得留着,明不明白!”
白舒童侧着脸,听着他骂着,苍白着脸色,点点头。
马先明一个大男人自从死了娘,家里就孤寡一个,也从来没那么操心过谁,用力地抱了失而复得的她,才算放了心,说,“妹子,听点话,行不行。”
白舒童没力,在他怀里咳嗽了几声,点头应了声好。
马先明还要说她。
木门敲着,咯吱响了声。
白舒童瞧了过去,眼波晃动,“顾承璟?”
马先明哼哼唧唧地松开她,真觉得她是病糊涂了,这时候吐出这个军官的名字,他也朝后看,站起来要去接药,讪讪然叹道,“只有搬出你的军官长,才让你听点话。正好药送来了,你快把药喝了,我喂你,你就当是你那军官在喂你,将就下。”
而白舒童却是愣着,往他背后看去,捂着嘴,直盯了一处,像被勾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