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到应欢还好,提到应欢,季嫣就有点想念师姐。
还是应欢师姐好,处处想着她。
她默默接过来,把油纸包拆开后,捻起一块甜糕出来慢慢吃着。
沈惟楚说:“你可还记得我说过,师父并非要你乖乖挨打,而是要你学会我的招式,再化解我的招式。”
季嫣顿了下,点点头,她之前只顾着生气想要打回去,忘记了还要学,现在师兄提醒她,她才突然想起来。
“我今天出手慢一点,动作也轻一些,你今天将招式记下,明天再试着躲开,最后再仔细想想,怎么样才能避开我的攻势并且能成功反击。”
季嫣嗯了一声,“我知道了,师兄,我会好好学的。”
她把甜糕吃完,就拎着裙摆站了起来。
今天沈惟楚的确出手又慢又轻,他对她放了水,季嫣心中莫名涌起一阵酸楚,她之前是不是太任性了?明明不是他的错,她却同他置了许久的气。
沈惟楚没注意到她走了神,轻轻一拳落在她肩上时,小姑娘就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沈惟楚忙上前查看:“是又疼了吗?”
季嫣没说话,垂着脑袋,沈惟楚便道:“今天就练到这里,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她被抱了起来,师兄身上有股淡淡的冷香,像雪夜里的寒梅。
季嫣窝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襟,他问她疼不疼,她没说话,师兄就不问了,只默默为她输送灵力。
回到弟子房,沈惟楚要将她放到榻上,季嫣也乖乖坐到了榻上,修士站在她面前高出了一截,她没说话,低头抱住了他的腰。
“师兄,我之前不该同你生气的。”她声音又轻又柔,带着浓浓的鼻音,又格外乖道,“我以后会好好锻体的。”
上一次被她这样眷恋地抱着,还是在嗔境中。
沈惟楚上次没放下的手,这一次放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没关系,日后慢慢来,不用急于一时。”
“嗯……”
师兄最好了。季嫣迷迷糊糊地想。
她这夜依旧抱着沈惟楚睡下了,但一觉醒来,身侧的榻上凉了许久,季嫣并未见到沈惟楚。
下午去锻体的时候,季嫣还是没有见到他。
她等了一会儿,却等来了一位陌生的师兄。
宗旻看了她一眼,便道:“我叫宗旻,是戒律阁弟子,归墟长老叫我来为你锻体。”
季嫣顿了下,问:“宗旻师兄可知道我师兄去了哪里?过去都是他帮我锻体的。”
宗旻说:“沈师兄被归墟长老罚了,如今应该在静室里思过。”
季嫣一怔:“师父为何要罚他?”
“这我就不清楚了。”宗旻摇了摇头,便对她道,“我们开始吧。”
季嫣点了点头。
之前谢澜川给她找的戒律阁师兄,如果季嫣没记错的话,就是宗旻,师父说他打人惯会拿捏分寸,季嫣昨晚过后,也已经下定决心就算再疼也要好好练,她已经不是宰相府小姐了,唯有待自己严苛一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宗旻师兄的招式落在她身上时,她脸色还是一白,骨头都似乎被震碎了,疼得她头脑发昏,反应越发迟钝。
宗旻的招式与师兄的一样,但却是没放水过的。
季嫣昨天已经将师兄的招式记下了,如今面对宗旻,仍无法反应过来,刚想要躲开,宗旻师兄就已经切换了下一个招式。
她应对上一个招式的躲法,自然就没有了效果。
她毫无还手之力,也完全躲不开,只能感受到疼,疼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一直等到结束,宗旻才皱了皱眉道:“我已经控制了力道,但你体质太差了,这样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练好。”
“你既是归墟长老的亲传弟子,就不该在修炼一事上懈怠,我会提议让归墟长老为你再多加些训练任务。”
宗旻在戒律阁待惯了,什么样的弟子都惩戒过,心早已经麻木,在他面前男女都一样,出手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在他看来,这都是季嫣必须要受的苦。
修道之人哪有容易一说,各人受到的苦难最后都会反哺自身,逃避只会原地止步。
季嫣艰难从地上坐了起来,看着宗旻师兄的身影越来越远。
如果是沈惟楚,他会第一时间用灵力为她疗伤,会问她疼不疼,会把她抱回弟子房。
原来真正的锻体是没有这一步的,这是她必须要承受的苦难,修炼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旁人没有义务帮你。
经此,季嫣也才知道,师兄一开始就已经对她放水了,他比戒律阁的师兄更有分寸,她那时不知,还为此同他置气。
师兄心底一定也很委屈。
她有些站不起来,一直坐在台阶上缓了许久,才慢慢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去找谢澜川。
谢澜川原本没打算见她,但见她实在可怜,又因为十几年前放弃救她的家人而产生的一点愧疚,才将门打开,让她进来。
谢澜川本以为她是来向他抱怨锻体一事。
但她却没有提锻体的事,而是问他:“师父为何要罚师兄?”
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