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看看小安,又看看老袁,在考虑小安的提议有无可能,也许觉得有几分把握,他跑到窗前张望,然后低声说道:“那船夫敢答应?”
小安点点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来跟他说,只是,你俩敢跳下去吧?”
老王看了看水面,然后说道:“敢不敢都得跳。”
老袁也郑重的点点头,逃命要紧,哪还顾那么多。
“那就好办了。”小安说道,然后冲不远处的船夫学了几声鸭子叫。
几声惟妙惟肖的鸭子叫把老王二人逗笑了,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小安还会这个,只怕外边的特务听到也不会想到是人嘴发出的声音。
船夫显然听到了,同时,他看到有人向他招手,于是,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径直往这边划来。
老王自言自语道:“不知他敢不敢?”
小安微微一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船夫把船划到窗下,是个半大老头,他仰脸问道:“啥事?”
小安伸出头道:“大爷,帮个忙,把两个人带到那边去。”小安说着,往湖对岸指了指。
船夫一听,顿时明白了,但是显然是个胆小之人,他二话没说摇起船就走,唯恐惹祸上身。
“别走呀。”小安说道。
谁知不说还好,越说那船夫划的越快。
小安哪容他逃掉,一个鹞子翻身就跳到了船上。
老头被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从几米高的楼上跳了下来,而且稳稳当当,显然是个练家子,他一个小船夫可惹不起,玄武湖上他可没少见到浮尸,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
小安倒也没为难船夫,他掏出一把大洋,塞到船夫手里,对船夫说道:“不白让你送,这些都是你的,你只需将人送到对岸就行。”
船夫显然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大洋,然后机械地点了点头。
小安没有废话,直接说道:“划过去。”
待到小船划到窗下,小安一纵身就上了窗台,然后翻身进了屋里去,身手比猴子还灵活,直看得船夫连连咂舌,暗道乖乖,同时又冷汗直流,他知道,就凭少年这身手,拿捏自己易如反掌,人家根本不需要花钱,之所以给了他一把现大洋,全是因为人家本性善良。
小安站在窗内,提着老王的双手慢慢把他往下放,眼看着离船还有半人高,船夫起身抱住两条腿,然后轻轻地放下。轮到老袁也是如此的操作。待俩人拱手作别,小安让船夫赶紧划船,直到小船慢慢远去,变成一个小点,小安这才放心来。
小安又坐了一会,直到小船看不见了,估摸着船已靠岸,老王老袁脱离了危险,他这才拎起箱子下了楼。
看到小安,守候多时的特务立马掏出了枪,然后冲向二楼。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小安笑了,他能想到特务们目瞪口呆的样子。
小安快步出了饭店,刚走出几步,就听身后大喊:“快拦住那个小子。”
喊话的是冲上楼扑空的特务,他们完全没有料到,两个共党分子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销声匿迹。抓不到他们要抓捕的共党分子,那么,这个进到那个房间里的少年就成了唯一的线索。
小安听到喊声,微微一笑,然后撒腿就跑,快得就像一股风。
听到喊声的两个特务一怔,随即迎上小安,试图一举拿下。可是,就在他们想当然地误认为拿住这个向他们跑来的少年就是小菜一碟时,少年竟然向他俩撞来,似乎是收势不住。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撞过来的不是少年,而是一辆隆隆的铁甲车,两人齐齐闷哼一声,然后硕大的身子就飞了起来,一直飞到三步开外的人行道上,顿时昏了过去,手中的枪也甩出好远。
追出来的两个特务和守在另一头的两个特务见证了一生仅见的奇迹,本以为十拿把掐的截击竟然以这样一种奇葩的方式上演,两个大男人,而且受过特殊训练的特务,竟然被一个少年撞飞,简直不可思议。在他们的惊呼声中,少年像一头豹子窜出了他们的射击范围,明知道毫无用处,还是有两个人对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开了枪,估计是想给上级一个交代,不至于上司追问的时候连枪都没开。
小安一口气跑出三里路,直到火车站的候车室出现在视线中。他没有马上进站,而是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观察了一会,确保后边没有尾巴。小安知道自己的动作纯粹多余,但是爸爸的教导记在了心上,那都是鲜血换来的教训,希望老王老袁能长长记性。
离发车还有二十分钟,小安这才不紧不慢地进站,他估计,那帮特务很有可能封锁了那附近的几个街区,但是肯定想不到他已经到了火车站。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小安还是选择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以便遇到意外情况能随时开溜。
已经开始检票了,小安拎着箱子快步向检票口走去,突然一个声音叫道:“小安先生。”
小安顺着声音看过去,检票口竟然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王冬赌场的管事。
小安第一个念头,出事了。
能到火车站来拦截,没事才怪。
管事姓周,叫家深。
周家深激动地无以复加,他攥着小安的手唯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