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极好,不知花月容是到了哪一处偏僻无人居住的宫殿外,两旁绿植足有人高。
借着漫天月色,斑驳树影落在那穿着宽大黑色斗篷的人身上。
宁姝猫着腰看过去,那人嗓音侧着身子,她率先开口,是个女子。
“姑娘,主子想知道那日计划为何失败。”
“过了两日才问是否迟了些?”
开口的是花月容,她嗓音一改平日里的温软可怜,竟有些冷。
黑衣女子道:“姑娘该知道主子是个小心谨慎之人。”
闻言,花月容叹息:“转告公子,那日之事实在是个意外。我按照约定好的将宁姝骗去碧波湖,可突然安王出现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黑衣女子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放到了花月容怀里。
“三日后皇后寿辰,届时宫中热闹,众目睽睽之下,姑娘该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明白。”
这便是他们的下一步棋。
重新躺到榻上,宁姝一颗心狂跳不止。
三日后,皇后寿辰,他们还没放弃自己……
宫外,齐王府。
烛火未歇,昏黄灯火映的窗前所站之人面目柔和。
他一半笼入阴影,一半置身烛光。
裴
临渊低着头转动手上玉扳指,两日过去他依旧想不到尽在掌握中的事为何会出现差错。
他微微皱眉,无双已悄无声息出现在殿内,她一袭黑衣几乎融于夜色。
裴临渊转过身,眉宇间阴沉四起,勾唇时却带着一股子阴柔之起。
“可办妥了?”
无双点头:“容姑娘聪慧,知道该怎么做。”
“希望这次她不会让本王失望。”
无双微微皱眉,抬头看了裴临渊一眼。
裴临渊忽地笑了,狭长的眸一眯,似是能洞希人心一般。
“你是想问既然这位五姑娘如此难搞,为何不拉四姑娘下手?”
“殿下恕罪,这正是属下心中疑惑之事。”
裴临渊嘴角勾起玩味的笑,他似阴暗处蛰伏已久的毒狼,轻轻磨着自己獠牙。
“本王向来喜欢解决难题,宁枝那人毫无挑战性。倒是宁姝眼高于顶,一副不将本王放在眼里的样子,她那样叫本王越发想瞧瞧她低入尘埃,如蝼蚁般俯趴本王脚下的样子……”
裴临渊说着,嘴角笑意越发明显,那阴恻恻的笑回荡殿内,经久不散……
第二日早起,宁姝坐在梳妆镜前面无表情给自己敷粉画眉。
她昨
日几乎未曾合眼,以至于今日不大精神,两侧太阳穴也跟着突突直跳。
等到书香斋门口,其他伴读早已等着。
因着前两日是学了规矩,今日才算是正式开学,以至于几位世家姑娘巧笑嫣然,垂眸轻笑,将自己打扮的个个貌美如花。
唯独,赵娴除外。
她依旧那般潇洒干脆,上前就将长臂搭上了宁姝肩膀。
“走走走,发什么呆,快去选座。”
来的早的已经落座,九公主裴嫣坐在最正中上座,其余人几乎也是因着家世身份落座。
宁姝对这个没多少兴趣,犹记得上一世这个时候她和九公主还未结怨……
她自己的处境还未那么糟糕。
这一世,也要想法子避免才是。
她和赵娴一前一后坐在靠窗的位置。
大启国民风开放,对于女子求学也成了必然,宫中设太学,宫外也有供达官显贵之子求学的国子监。
再次之私塾学堂大大小小也开了,无论男女到了年纪便可上学堂求识。
故此这些落座的世家贵女都是学了些知识来的,此次伴读无非是圣上对自己这唯一公主的宠爱。
凡是九公主提出的都在尽力满足罢了。
圣上此
举朝野上下虽不少大臣反对,可圣旨已下倒是无人敢不从。
在坐姑娘皆是十五六七妙龄女子,一个个赛过娇花,五颜六色裙裾拖地,瞧着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今日第一堂课,各位授课先生一一前来自我介绍,以及众人所授何课。
还是如前世一样的步骤流程,略有些无聊,宁姝游神了……
直到瞧见宁鹤,宁姝打架的眼皮子才重新抬起。
身为翰林院学士,他自然也是奉旨前来讲学,看到自家小妹在台下昏昏欲睡,宁鹤不浓不淡剑眉下,温润含春的眼微微一弯,嘴角勾起温柔宠溺的笑。
浑浑噩噩,一堂课下了,中途休息一柱香的时辰。
自国子监辞课,众人再感受这般学堂风气,脸上表情都有些兴奋。
平日里玩的关系好的三三两两都聚到一起说悄悄话,谈论方才那位翰林苑学士当真儒雅温和,俊秀非凡。
听到这个,宁姝趴在桌上勾了勾嘴角。
唯有赵娴盯着方才宁鹤站过的地方小脸儿脸上似涂了胭脂般红……
书香斋先生讲学授课,一日定下三个时辰,早起两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十五日一次休沐,回府两日后重来
,如此半年便是伴读结束。
眼看着这一天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