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提前规划,三司会审,判刑结果出的很快。
宁国公府连夜被抄,所有财产尽数充公,其牵连之人流放千里北疆之地……
后来,阿爹阿娘再未传信回来。
只听说他们流放至七百里地时被流寇所杀……
当时,花月容嘴角噙着笑,所如何在她耳畔低语的?
“阿姐,哪儿来的流寇,那不过是说辞罢了。听说阿爹他们是被殿下派去的人亲手所杀。”
“开膛破肚,血流干而死……最后被野兽啃食,骨头渣都不剩呢……”
“阿哈哈哈……”
宁姝猛地起身,抖落肩上披着的氅衣。
她心跳入股鼓,滔天恨意席卷全身,那一双眼瞪血红至极!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住,在听到外头脚步声时缓缓松开。
“姑娘,您醒啦?”阿笙端着凤梨酥进门,瞧见掉落的大氅,笑着开口道,“姑娘说自己想吃糕点,等我去拿吧,您又趴桌上睡着了。”
“按我说的,姑娘还是向宫里告假吧,身子大抵还是没好利索的,女孩子家嘛,日后若落下病根儿可就不好了……”
阿笙摆着糕点又沏了热茶,她絮絮叨叨说着,全然没注意到宁姝神游天外。
待到她转身,宁姝已经披
上大餐戴了兜帽。
“姑娘这是去何处?”阿笙惊地瞪大眼睛。
宁姝头也不回道:“备车,我要去安王府。”
坐以待毙,不能!
她要主动出击,提前杜绝一切让裴临渊有机会加害她身边人的机会。
这一世,她有先知优势,一定,一定可以阻止。
安王府建宅位置偏僻,几乎是绕了大半圈儿这才到了府门口。
高墙连绵,周遭安静。
“安王府”一块牌匾高高挂着。
守门小厮前去通传,很快便有人迎上前。
“昨日长公主已经来过,姑娘病体未愈,倒是不必亲自登门。”
王府管家一脸和善,躬身在前引着路,瞧见宁姝苍白小脸便道。
宁姝淡淡一笑,礼貌道:“殿下本就身体不好,如今因我病情加重,宁姝心中不安,自是要来看看的。”
“姑娘倒是客气了。”
言语间已到了裴景煜所住的寝殿,还没进门,宁姝便闻到了那一股子无比浓重的苦涩药味儿。
阿笙不加掩饰的皱了鼻子。
宁姝提着裙角入殿,一抬眸便看到了那临窗而立的人。
雪衣乌发,身姿挺拔。
“咳……咳咳咳……”
似是听到身后脚步声,窗前那人拳抵唇边轻咳,缓片刻
,他转过身来。
抬眼间四目相对。
男人那只修长如玉的手垂落,他浅浅弯唇,耳侧墨发擦过雪玉面颊。
“如此便来了,五姑娘就不怕城中之人再传出些什么来?”
他开口,嗓音含笑,沙哑低沉,竟是说不出的悦耳。
宁姝步步走上前,在离那人三步距离后停下,她俯身作揖,朝他行了一礼。
“身正不怕影子斜,宁姝与安王殿下清清白白,不怕别人说什么。”
裴景煜低头,轻声一笑,似流云般柔软的绸缎衣袍随垂下的手臂摆动。
他伸手,一指桌椅。
“五姑娘当真通透,不若坐下说?”
宁姝也不扭捏,上前便落坐。
殿内安安静静,那位引路的管家与阿笙已退下。
殿门大开,她二人落座的位置从外头一眼便能瞧见。
裴景煜坐下后便开始行云流水般沏茶。
宁姝也没有开口,她认认真真盯着这人动作。
裴景煜忽然抬眸看她一眼,他浅褐色的眸如琉璃般折射清澈光辉,点点柔色随着唇角笑意荡漾开来。
骨节分明的修长玉手将面前茶盏一推:“乌龙茶,从闽南运来的,茶性平和不温不寒,秋日饮,乃上佳。五姑娘尝尝看。”
宁姝点头,
端着面前的茶轻抿一口,随即露出赞许的目光。
她连喝两杯,对面之人的目光便含笑落在她脸上。
宁姝被看地不自在,放下茶盏便开口说明来意。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日殿下若有需要宁姝的地方,可尽管开口。”
裴景煜一根细长的指敲着桌面,他抿笑的唇未曾收敛,因这一点笑,便是连眉眼都含着浅浅春色。
须臾,他慢悠悠开口:“救命之恩……”
四个字绕在唇齿间,似是细品,脸上神色也叫人琢磨不清。
他忽地笑开:“本王怎么记得自己是被人拖下水的?”
“咳……”
轮到宁姝咳了。
她一双眼微微睁大,脸颊染上红晕盯着面前的人。
这人眼底有戏谑,可脸色又那么苍白,一举一动间都带着破碎感,好似一不小心就要被人摔坏。
看走眼了,还以为裴景煜当真那么好忽悠。
宁姝平稳呼吸站了起来,她朝着这人叹气,实话实说……
人,确实是被她拖下水的。
不过当时别无他法。
也幸好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