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章便是沈书瑶想要同之私奔的那个书生,谁都想不到,沈书瑶竟早已与那书生偷尝了禁果,甚至还怀了孩儿。
楼绒绒瞳孔微缩,也没想到竟会出这种事。
同人私奔,在如今这个朝代,已经为礼法所不容了,若是当真被发现未婚先孕,沈书瑶绝无生还之机,只有一条白绫吊死的可能。
沈书瑶现在还活着,只能归功于她爹对她跟一个书生私奔之事过于愤怒,这几天还未来得及给她请医师,但显然沈府不会一直不给她治伤,但凡请个会把脉的,沈书瑶未婚先孕之事便压根瞒不住了。
沈书瑶自己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因此才会如此焦急慌乱地求救。
在蓝语琴焦急惶恐的视线中,楼绒绒沉默片刻,转头对春寒道:
“沈府平日里有信服的、常请的医师吗?”
春寒马上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应声道:
“奴婢这便去查,保证沈府请去给沈姑娘看诊的医师心中有数,不会乱说话。”
蓝语琴这才舒了一口气,感激道:
“多谢公主,这样一来,书瑶暂时应当是无碍了。”
楼绒绒却道:
“这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若要真正救她出苦海,还须得
旁的法子。”
蓝语琴一愣,下意识问道:
“旁的法子?什么法子?”
正当此时,杜鹃从门外匆匆赶来,对楼绒绒行礼道:
“小姐,一切都安排好了。”
楼绒绒点点头,回头对蓝语琴道:
“你这几日定然是光忙着打探消息了,这才没发现,走吧,跟我去街上走走,瞧瞧我说的旁的法子。”
蓝语琴不明所以,只好顺从地跟在楼绒绒身后,一路出了府门,向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走去,最后来到了一栋有好几层的酒楼前。
说是酒楼,然而此刻,樊旗和招牌全都被人卸了下来,新挂上去的招牌上写着“书馆”两个大字,可能是形容匆促,内里还是酒馆模样,外头却被人搬了一圈桌椅,有十几个人一边发放米粮,一边热情地招呼着。
蓝语琴走近了,才听见他们说的是:
“瞧一瞧,看一看咯,新开的书馆,只要是女子,老幼不限,贱籍良籍不限,皆可免费来此读书识字,纸笔书卷皆由书馆提供,凡是今日来此报名的,每位女子还能领一斤的米粮哟!”
有妇人听了,不肯相信,问道: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教人读书,不要束脩,还倒
贴纸笔和米粮?”
那招呼的伙计笑道:
“还不止呢,若是父母送家中未出嫁的女儿来读书,每月还能领到十斤米粮和一斤猪肉,补贴家用,您万一家里有姑娘,可千万要送来,反正也不花钱,人也就在这里面读书,您要实在不放心,陪着姑娘一同识字读书也是好的。”
妇人半信半疑,到底是因着免费的缘故,在那报名的册子上让人写下了自己和女儿的名字,拿了一斤米回去了。
大多数人都同这妇人一般,抱着虽然不是很相信,但是既然有米粮领,不领白不领的心态,让自家妻女报了名。
甚至有人压根就是冲着免费的米粮,把家中的几个女儿和妻子都叫来,喜滋滋地领了米粮回去了,就连名字到底报上没有都压根不在乎。
摊位面前被挤得水泄不通,不管究竟是不是真心求学,至少报名之人是真的多如牛毛。
蓝语琴看着眼前这一切,被彻底震撼住了,半响不得言语,还是有人忙着领米,将她挤到一旁,她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公主,这便是……”
楼绒绒抬眸遥遥望着那些为了一斤米粮,而不断落在名册上的名字,微微
牵起嘴角道:
“这便是我想出来的法子,如何,可足够排场?”
蓝语琴回头看看人潮,再看看楼绒绒,张口结舌,一时竟想不出合适的形容,宛若不会说话了一般,最后却莫名吐出一句:
“可是……公主……你可知道,如此行事……朝中……”
楼绒绒回头,唇角微勾,笑道:
“傻姑娘,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话音刚落,蓝语琴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两队重兵同时从两条街道涌出,驱散了拥挤的人群,将改做书馆的酒楼,并楼绒绒和她二人一同团团围了起来。
蓝语琴惊疑不定地向这些兵卒看去,楼绒绒却依旧气定神闲,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
一队黑骑奔袭而来,为首的人身披黑甲,重胄遮面,驭马堪堪停在了楼绒绒面前,马蹄高高扬起,蓝语琴几乎要惊叫出声,以为马蹄必然要落在楼绒绒身上了。
然而楼绒绒依旧一步未退,唇角带笑,定定地看着甲胄后的那双眼,眼里一分畏惧都无。
果然,马蹄最终没能落在楼绒绒身上,马上之人最终也没真的伤到楼绒绒,往后退了半马,伸手取下了黑铁胄,露出一张充满凶相的结实
面孔来。
他翻身下马,抱着铁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番,最后才冷着脸,粗声粗气道:
“奉陛下之命,请天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