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于倚竹这边的人不服气,其实就连萧玉儿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球会掉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先生连忙同球童一起,去球窝处查看了一番,又商讨过后,这才重新折返,对众人道:
“各位明鉴,自本庄设立起,就未曾有过方欺苟瞒、徇私偏颇之事,方才于小姐那一球的结果,未有不妥之处,比试可以继续进行。”
话音一落,顿时一片哗然。
然而这位先生却依旧面色沉稳,显见得对自己的判断毫无犹疑,在场不少人其实都认识这位先生。
他平日里除了在庄上做监督和数筹的裁判,也会去各家府上做捶丸教习,场上甚至有人的捶丸就是出自这位先生门下,在捶丸一道,也算的上是德高望重了。
他说结果没有不妥之处,就是说,于倚竹真的失手了,十步左右的距离,双棒雁点头,竟都没有将木丸击入洞,这无疑是对于倚竹极大的侮辱。
她黑着脸站在原地,手中双棒尚未放下,反倒越攥越紧,任谁都看得出她此刻的失态。
偏这时候,萧玉儿还嘟囔着悄悄道:
“让她能用打燕尾,非要用双棒
炫技,这下好了,乐极生悲了吧。”
她虽压低了声音,然而于倚竹依旧听到了,顿时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不受控制地将手中的双棒愤然丢进了竹篮中,转身离开了发球的位置。
众人此时都不知晓,为何于倚竹娴熟的一击,竟然未曾将木丸击入洞中,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于倚竹的一众小姐妹们,更是压根不敢同于倚竹搭话,生怕触了她的霉头。
在这样的情形下,楼绒绒依旧平静地走到了自己球所在的位置,挑了一根需要下蹲击球的杓棒鹰嘴,看好了方向和位置,轻而快地对着球丸中心一击。
木丸快速地滚向了跟球窝相间的另一处小坡,到达最高处之后缓缓停住,在众人紧张的视线中,重新落了回来,向球窝所在的小坡爬升上去,在到达球窝的一瞬,刚好力竭,乖巧地落进了球窝。
因着方才球丸落穴却又弹出的插曲,球童特意又等了片刻,确认木丸落入球洞,而且确实没有弹起之后,这才举旗高呼道:
“三棒入洞!三棒入洞!”
原本以为必败无疑,最后却绝境逢生的萧玉儿快活地高呼了一声,冲过来把
几人一同抱了个满怀。
而本以为稳操胜券,不料却在自己手里失了手了的于倚竹,看着眼前这一幕,再难忍受,冷着脸转头就冲去了球窝附近,想看看自己方才那一球到底为什么没有进。
南芷芊他们也有些疑惑,方才在比试中,旁人不能在球道上随意行走,因而大家都看不真切,如今比试有了结果,都凑过去瞧。
只有碧遥和萧玉儿,同楼绒绒一样,没有过去凑热闹。
萧玉儿是压根不好奇,对她来说,只要能赢那就万事大吉,其他的都不算事儿。
但楼绒绒不一样,楼绒绒平日里可一直是个事事都要了解得极透彻之人,见楼绒绒竟然没去看,再结合方才楼绒绒入洞的那一球,萧玉儿不免好奇道:
“绒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于倚竹那一球为什么没有入了?”
闻言,一旁的碧遥也转头看过来,目光里也有几分好奇。
楼绒绒一边将球棒放回竹篮里,一边笑着回答道:
“左不过是球窝之后有微峻势为碍。”
果然,话音刚落,远处团团围住球窝的人群里便传来一声惊呼:
“球窝后竟还设了一处碍势,因
为土质颜色不显眼,远看竟瞧不仔细,若是打寻常地滚球说不定反倒进了,雁点头却会因为角度和力道问题,被反弹起来,在加上球窝边缘的阻碍,木丸这才反倒又落了下去。”
萧玉儿顿时心情奇好,兴奋道:
“我就说罢,让她炫技,这下子栽跟头了吧?!”
丝毫也想不起来,自己原想的打燕尾同雁点头一般,也可能被反弹回来,最后竟是地滚球最为稳妥,楼绒绒对那一球的角度和力道把握又极好,这才顺利入了洞,便是换做任明昭或是碧遥,都可能像萧玉儿一般,用打燕尾来应对,结果也可能打不进去。
一旁的碧遥适时插话道:
“没想到绒绒你捶丸打得这么好,不知道请的是哪位捶丸教习?”
楼绒绒回道:
“未曾特意请过教习,是闲暇时,我哥哥教我的。”
碧遥眼中掠过一丝异色:
“竟是摄政王殿下亲自教习的,怪不得绒绒你打得那么好,费将军武艺高超,区区捶丸,自然不在话下。”
这些年楼绒绒也见过不少对费鹜苏很是崇拜之人,不过大多数都是军中退伍的将士,或是有些年纪的老人
,还是第一次见有这个年纪的小辈对自家哥哥这样赞赏的。
似是察觉到楼绒绒惊讶中带了些许探究的眼神,碧遥心中一惊,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爹爹在世时,时常同我讲摄政王殿下少年时的英雄事迹,耳濡目染,我便也对费将军很是崇拜,先前怕你觉得我无礼,这才一直没坦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