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芷芊亦不擅远球,没有贸然尝试越过小山坡的高飞球,同样将球击飞落在了近处的山坡坡顶上,就在楼绒绒不远处。
于倚竹这边的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样将球击打在了山坡之上,然而一前一后,却偏偏挡在了楼绒绒和南芷芊的球前面。
等轮到碧遥的时候,大家已经默认她也一定会将球打在山坡之上,谁料碧遥却想了想,抽出一根长扑棒,背对球窝站在了发球台的前侧方,双手紧握棒柄,沉腰落肘,将球棒高高举起,手指一根根收紧,闭眼深吸一口气。
下一瞬,她猛地睁眼,脸上再无半分轻浮,唯剩铁一般坚毅的眼神,紧接着用力将球棒挥出,在球棒接触木丸的瞬间,用尽全力扭腰转身,力道从腰身传至臂膀,进而传到棒身,球棒甚至挥出了残影。
瞬间破空声响起,木丸以一个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飞了出去,高高越过第一处山坡,落在球窝所在的小山坡上,甚至比球窝所在的位置还高出十步的位置。
众目睽睽之下,这颗球紧接着便迅速向下滚落,路过球窝的一瞬间因为速度太快,没能掉落进去,竟然就那般落了下去,最后停在了两个山坡中间地势最低的连
接处。
旁人都尚从惊讶里未曾回过神来,萧玉儿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边大力鼓掌,一边像只失去理智的猿猴一般,跳起来兴奋地对碧遥大声叫喊起来,听不清她叫喊些什么,但看得见她兴奋得脸都红了。
而另一边,于倚竹则是一惊,忍不住向前一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背身扑棒!萧玉儿从哪认识的人,竟会背身扑棒这种发球方式?”
就连楼绒绒,都未曾想到碧遥所说的“不偏能”,竟是精通如此,眼底划过了一丝惊讶和复杂。
倒是碧遥,没能一棒进洞,略微有些失落,但细算起来,这一棒依旧将其余人都远远甩在了后面,但凡是个手头稳的,若是前头没有阻碍,只消一记力气大些的地滚球,便能让球滚入球窝之中。
形势瞬间逆转,方才还是于倚竹一方占优,但如今却俨然双方互换了一番,若是最后击球的蓝语琴不能打破如今的局面,恐怕这一局就要在第二棒决出胜负了。
现下的局势对蓝语琴实在是有些难办,若是同前面几人一般,也将球击飞到上坡上,她固然有把握,第二棒便能将球击入球窝,但碧遥的击球顺序是在她之前的,很可
能在她之前便已发球入窝,此局还是会输。
思量之下,蓝语琴微微咬了咬唇,最后还是从竹篮中挑出了一支长扑棒,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却只是常规地侧身立于球台一侧,用力挥棒而出。
众人的视线跟随飞出的木丸在空中划过一道长而高的弧线,远远地落到了近处山坡离球窝近的一面,而后滚落而下,越滚越快,最后经过了两个山坡中间的低坳,险之又险地没有撞上碧遥的球,继续向上爬升了一段。
可惜后力不济,木丸在距离球窝还有四尺的距离处停了下来,再度向下滚落,最后也停在了低洼处。
顿时,于倚竹一行人中发出了一阵遗憾的嗟叹,于倚竹的脸色更是难看。
这一棒若是换做她,自然是能打进去的,但蓝语琴技艺稍逊一筹,最终还是失了手。
这局若想赢,指望蓝语琴已然是没有用了,唯一的希望在于其他两人能不能在碧遥之前击球入洞,此时她已经后悔第二场自己没有上场了,恨不得现在就上场,代替那两人参加比试。
显然,那两人也明白这一点,神色认真了许多。
然而,就在两人心中暗下决心,一会定要抢在碧遥
前面赢下这一局时,未曾被她们看在眼里的楼绒绒,却从竹篮中挑出了一长一短两条撺棒。
顿时场上一片哗然,于倚竹也未曾预料到这一幕,身旁的小跟班嘴硬道:
“她不会看见于姐姐的双棒雁点头,便以为双棒是什么人都能打出来的吧?”
另外一个狗腿子则道:
“我看她就是见于姐姐出了风头眼馋,一会儿出了丑,还不知道要如何丢脸呢!”
簇拥在她身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贬低楼绒绒捧于倚竹的话,于倚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将注意力放回了场上。
只见楼绒绒双手各持一棒,先手持长撺棒向木丸底部一击,将整个木丸击飞到空中,这一幕同前一场于倚竹那一手雁点头极其相似,众人便都以为她要打一出雁点头来。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没等木丸升直顶点,楼绒绒后手的短撺棒已然迅速挥出,却并不是向球窝的方向,而是向斜侧平行挥动,木丸和球棒并非一触即分,反倒依靠惯性拉着球丸走了一瞬。
就是这一拉,让球丸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旋转起来,在风中拉出一道不合常理的弧线,向着球窝的方向坠。落而去,宛
如球体下方有一个小小的下沉漩涡一般,瞬间没入球窝,丝毫未有偏差。
场内一片寂静,这次换其他人对楼绒绒感到惊讶了,就连打出背身扑棒的碧遥都惊诧地看了楼绒绒一眼。
球童都愣了一瞬,才举起旗子,呼喊起来:“两棒入洞!两棒入洞!”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