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两人争锋相对的时候,楼绒绒的肩膀被人轻轻撞了一下,紧接着手里就多了一张字条。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萧云湘和那位左小姐吸引了,反倒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楼绒绒很是自然地低头,扫了一眼手中的字条,眼底泛起沉思之色。
一旁的任明昭最先注意到她的沉默,低头悄声关切道:
“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楼绒绒没有给她看手里的字条,只说:
“昭姐姐你看,左小姐刚入水,会水的萧家姐姐就把人救了上来,其间所用时间无多,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就聚集这么多人来看热闹?”
任明昭扫了一眼围着看热闹的人群,的确,就算落水此事猎奇,大家都免不了想来看热闹,但如此短的时间,萧云湘已经将人救了上来,两家的主母都到了场,又怎会纵容旁人再去奔走呼喝?
两人说话间,侯府夫人也听闻了这厢发生的事情,急匆匆赶来了,见两方争执不下,连忙赶着劝和。
同两个争锋相对的姑娘相较,冷玉兰和中书侍郎家的那位左夫人,便要显得冷静许多了。
左夫人其实一开始也以为是萧云湘推了自家女儿,但又不肯
承认,如此一来,对待冷玉兰的态度自然不算好。
但冷玉兰也不是性格绵软之人,当问过萧云湘,确认她的确没有推过人之后,冷玉兰就坚定地站在了自家小姑这一边,并不肯让步。
侯府那位夫人连忙打着哈哈,说两位小姐都落了水,不如先行移步到屋内,先换身衣裳烤烤火,免得受寒着了凉。
奈何两家都没有先低头的意思,左家那位小姐更是扬言道:
“我不去!今日若不在这里将此事争辩清楚,我……我就……”
萧云湘在一旁嘲讽道:
“你就如何?赖在此处不走了?还是哭个三天三夜?我看你除了哭,和冤枉旁人,也没别的本事了。”
这话一出,左小姐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指着萧云湘的鼻子骂道:
“萧云湘,你……你不要脸!”
那位左夫人也颇有些不虞,对冷玉兰道:
“不论如何,被推入水的终究是我家姝儿,萧小姐不肯承认推姝儿下水也就罢了,还出言伤人,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萧云湘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对左夫人道:
“你少为难我嫂子了,我说了没推就是没推,你也不必在那里阴阳怪气,说我敢做不敢认
,我告诉你,以我萧云湘的性情,我若真想推她下水,当即我便推了,何必遮遮掩掩?”
冷玉兰低声喝止道:
“云湘!”
萧云湘这才不服气地重新坐下,嘴里嘟囔道:
“早知道救个白眼狼上来,我还不如不救呢,就当给大家伙看个乐子了……”
这番话又是气得左婉姝差点没忍住站起来跟她对骂,还是左夫人伸手拦住自己的女儿,沉着脸对萧云湘道:
“萧小姐既然不肯承认,那我们便盘一盘方才所发生的事情,看看是不是萧小姐推了小女下水,冷夫人以为如何?”
冷玉兰也觉得此事颇多疑点:
“此事当然是要查清的,不过左夫人也不要过早妄言,我家云湘虽平日里性子急,说话也有些冲,但说的却也是实在话,她若真看左小姐不惯,便是一脚将人踢下水也是有可能的,绝不会推三阻四,不肯承认。”
这话说得嚣张,但在场却没人能反驳,毕竟以萧家的权势地位,莫说只是将一个中书侍郎的女儿推下水了,就是将中书侍郎本人推下去,只要没闹出人命,皇帝也不会拿萧云湘如何的,顶多下诏让萧云湘禁足几日,给太后抄一抄佛经。
从某种意义上讲,萧云湘虽身无诰命,但却跟个有封号的郡主或是公主差不多地位了。
因此左夫人虽然气愤,但到底是将话听进去了,凑到女儿耳边询问:
“姝儿,你确定当真是萧云湘推你下水的?可莫要同娘撒谎,萧家可不是好相与的。”
左婉姝气愤于亲生母亲都不信任自己,大声道:
“母亲缘何不信姝儿?!姝儿难道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吗?凉亭四周有护栏阻着,若非有人推我,姝儿又怎么可能落水?”
萧云湘立马就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
“你自己也说了,是有人推你,又不一定是我,你后脑勺又没长眼睛,怎么就一口咬定,一定是我萧云湘推的你?”
左婉姝回敬道:
“除了你还有谁!要不是你同我争执,动手动脚,我怎么会被推到凉亭边缘,不是你推的,难道还是一旁劝架的各位姐妹推的?”
这话一出,左夫人和冷玉兰反倒冷静了下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有了些许盘算。
看这两个孩子真情流露的程度,看样子两人都不像说谎,两位主母都不是没经过事的小姑娘,看事情也不会只看表面,难免就怀疑起了原
先在凉亭目睹了一切的几位闺阁小姐。
但问了一圈下来,都说事发突然,没看清人到底是怎么掉进水里的,只说看见了两人争执不下,然后便是左婉姝不知怎的掉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