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现编的借口,不考据,叫人觉察出了问题。
两人没跑出多久,眼见着后头的探子就追了出来,一边叫着别跑,一边左突右冲,竭力向她们靠近。
体力不如这群大男人,她们只好专门挑了人少杂物多的地方七弯八拐,妄图甩掉身后的探子。
但两者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近,眼看再过一会儿就要被探子追上了,楼绒绒脑子飞速运转,试图寻找可能的生路。
还没等她想出要怎么脱身,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提起楼绒绒的后襟,就将她拉进了一处隐蔽的角落。
楼绒绒一惊,正要出声挣扎,抬头却见拉她进来的人,不是旁人,竟是斜阳,此刻正一脸严肃地对她做噤声的手势,于是当即便不再挣扎,乖乖的屏气凝息藏好。
同样被拉进来的林月见楼绒绒没有反抗,也很是明智地没有出声。
跟在两人身后追逐的探子只见转角处人影一闪而逝,追过去却不见了两人的踪影,狐疑地四处看了看,最终挑了另一条可能的路线追去了。
确认人都走了,斜阳这才出声道:
“先前那个藏身处被人发现了,我们刚换了落脚点,没来得及知会暗哨,幸好今日我路过那里,看到了你们,若非我亲眼瞧见,实在想不到能在淮安城见到小殿
下你,有春寒他们看着,你究竟是怎么偷跑到淮安城来的?”
没等楼绒绒回话,他又四处查探了一遍,开口道:
“算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回落脚处再说话。”
说罢便领着两人,一路左拐右拐,到了一处闲置的院落外,踩着墙外的枯桃树翻进了院墙。
眼见马上就能见到费鹜苏了,楼绒绒翻过院墙,却不太敢进门去了。
斜阳在一旁揶揄她:
“怎么不敢进去了?小殿下?莫不是怕主子怪你不顾春寒他们的阻拦,偷偷涉险?”
楼绒绒受不得他激,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进就进,我是有正当理由来淮安的,再说了,哥哥才不会怪我呢!”
说着便豪气地伸腿进了门,结果还是有点心虚,落脚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
就算这样,费鹜苏还是早就听到她的动静了,楼绒绒一抬头,便瞧见自家哥哥正直直地看着自己,眼神看不出喜怒。
楼绒绒顿时就怂了,上去就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抱抱,小手牵着费鹜苏的大手,摇晃着撒娇:
“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背着春寒她们偷偷来淮安的,我是真的有特别重要的情报要带给你们!真的!能让我们直接接近端王的那种!不信你问月阿姊,是不是多亏了我,她才能到这里来!”
到底是自家妹妹,费鹜苏强行摆起的冷脸,没多久就因为楼绒绒的撒娇破功了,满脸的冰霜褪去,只剩下无奈的妥协: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明白了吗?”
楼绒绒连连点头,一副我是听话乖宝宝的模样,费鹜苏却知道她一向的德行,定然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林月,开口道:
“绒绒以身涉险带你来见本王,到底所为何事?”
终于站到了能够让自己和哥哥重逢的机会面前,林月抑制住心底的激动,维持了最基本的礼节,开口道:
“不知有无清水,且容奴家将面上的伪装洗去,好同大人将此间缘由细细讲来。”
费鹜苏看向一旁的孤城,后者会意,马上端来了一盆清水,林月将妆容洗净,再度露出那张既带有男子清俊之气,又不失女子柔和的脸庞。
这张陌生中带了几分熟悉的脸,令一旁的孤城直接惊讶出声:
“主子,她和林遥……”
林月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坦然承认道:
“是,奴家正是林遥那十年前‘跳河自尽’的妹妹林月。”
这一夜,在端王府中值夜的林遥,望着无尽长夜里的濛濛月色,莫名有些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上一次他如此
不安,还是从前线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在晕过去之前,揪着端王的衣领,询问自己的家人如何,结果端王露出不忍开口的神色时。
那时他满心都是活着回去,好同母亲与幼妹相见,因此亲人的离世对他来说无异于失去了生活的意义,让他一度想要求死。
若非端王及时发现,拦下了他,现在他恐怕已经追随母亲和妹妹而去,而非像如今一般行尸走肉地活着。
他早已经没有什么能失去的了,林遥这样想着,面无表情地感受着胸口剧烈的心跳声。
黎明时换值的副统领一来,就见他这副神情,下意识地脚下一顿,在短短的一瞬间,将自己最近可能做过的错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没惹着他之后,才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对林遥道:
“林统领……”
林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握着腰间的刀,径直向外走去。
身后的副统领这才松了一口气,接替了林遥的位置,后者则走出了端王府,在目之所及的位置随便找了个早点铺子坐下,开口道:
“四个馒头,一碗素粥。”
此时天刚擦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