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绒绒自是无有不应。
于是当船上的伙计来拿最后剩下的饭菜时,便收到了两份吃得七七八八的剩饭。
船老大得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富家人家的公子小姐,不知人间贫苦,剩下些吃食很正常,说明他们没有发现里面下了药,只是可惜剩下的饭菜被下了药,不能再吃了。
船老大这时还不知道,自己的算计早已被人看得明明白白,
入夜后,他小心翼翼地提着灯,一间一间地敲了一遍他们这一行人住的房间,都没有得到回应后,这才放心地走出了船舱,在船头挂起了灯。
须臾后,一艘船靠近过来,船老大抛过去钩索,二十几个身穿黑衣的影子从夜色中现身,一声不响地登上了这条船。
船老大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警惕地后退了两步,开口道:
“药我下在今天的晚饭里了,现在他们已经睡熟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领头的黑衣人走上前来,将一袋银钱抛给船老大,转头向船舱走去。
船老大接住湿漉漉的钱袋子,却没着急着打开,而是匆忙拉住了转身向舱房中走去的黑衣人:
“说好只绑人要钱,你们不会伤人对吧?”
黑衣人冷声道:
“你
若是还想见到你那个软骨儿子,就拿好你的钱闭上你的嘴,接下来的事与你无关。”
船老大却不肯放手,重复道:
“我们说好了的,我下蒙汗药,你们把人绑走,只是为了赎金,你们不能伤人!”
然而黑衣人已经懒得理会他了,一个眼神,身边两人马上上前拉住了船老大,不顾船老大的挣扎和质问,将他绑了起来,堵住了嘴,丢在了船角。
就在他们鱼贯而入,打算大开杀戒的时候,却发现原本以为会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目标,早就全副武装正等着他们上门呢。
霎时间两帮人马就打成了一片,金戈之声不绝于耳。
楼绒绒在舱房内听着门外的动静,因为担心费鹜苏,多少有些坐立不安,但还是听费鹜苏的话乖乖待在了舱房里。
然而她知道此刻舱房里比外面安全,其他不明就里的船员却不知道。
打斗声很快就惊醒了这群人,他们开门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却往往卷入两方的打斗中,让场面变得愈发混乱。
就当楼绒绒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在舱房中等到结束时,舱房的门忽然被人拍响了。
楼绒绒一愣,身旁的杜鹃已然拔刀呵问道:
“门外何人?!”
门外传来
一个还没变完声的公鸭嗓音,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绒绒小姐,我能不能进来躲一躲呀,外面他们都在杀人,我好害怕!求求您了!我娘还等着我回去,我不想死在这里,呜呜呜呜……”
楼绒绒记得这个声音,这是船上一个小学徒,大家都叫他虎子。
他才十五六岁,已经跟着船老大跑过好几趟船了,脸被江风吹得黝红皲裂,梦想是将来也有自己的一条船,能载着生病的母亲在扬州城中看柳絮纷飞。
她见过他谈及梦想时的神态,小少年紧紧地攥着拳头,一双小黑眼睛亮得出奇。
楼绒绒没直接放他进来,而是问道:
“你为什么不去别的舱房,要来我这里?”
小少年抽抽搭搭道:
“我……我看到您家的护卫在跟那些黑衣服的人打斗,您这里一定是最安全的,求您了,我真的不想死……呜呜呜……”
楼绒绒神色微动,春寒看出她的意向,连忙阻拦道:
“小姐,万万不可!您身份贵重,万一有个闪失,摄政王殿下可如何是好?”
楼绒绒一张小脸却难得肃穆了起来:
“春寒,我想身份贵重,并不代表我的命就比别人的命值钱,我若是出事了,哥哥会伤心,可
虎子出事了,他的娘亲也会难过,如果你和杜鹃有什么万一,你师父他们也会着急,生死面前,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如若更高的身份和地位,不是为了让我们拥有更大的能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那地位再高,也不过是只知自我享受的仓中硕鼠耳,又有何尊贵可言呢?”
春寒看着自家小姐严肃的小脸,片刻后,终于妥协了:
“小姐同殿下果然都是一样的人,小姐的心意属下知晓了,属下这就去给虎子开门。”
楼绒绒脸上这才露出笑模样来,抱着春寒的手臂晃了晃撒娇道:
“我们家春寒最好啦~”
虎子进来后,一脸的泪花子混合着感激,也不敢太进来,只站在门口处跪下来,哐哐哐就给楼绒绒磕了几个头,不断地道谢。
楼绒绒阻止无果后,只好任由他去了。
因为一开始就有所准备,这场较量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等门外的动静停歇下来,楼绒绒让杜鹃出去看看,不一会儿杜鹃便回来道:
“剩下的贼人已经都被控制住了,小姐不必担心,殿下也没有受伤。”
楼绒绒这才放下心来,打算出门去找费鹜苏。
大约是被杀人的场面吓得不轻,就算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