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走后,费鹜苏却不由得皱起了眉。
熟悉的环境,亲近的人……这孩子父母已然死于贼人之手,在被钱家掳去之前,就是个可怜的小乞丐,终日游荡于街头巷尾。
她既无落脚之处,又无父母亲人,先前斜阳还说她有什么不足之症,可能还是个憨傻的孩子,若是放任自流,左不过饿死或是病死。
亲近之人……费鹜苏脑海中闪过小姑娘满眼期待地叫自己爹爹的场景,但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招手叫斜阳过来:
“你可知,怀县中有何家有余财,怀德仁善,又少子嗣之户?”
斜阳:“……属下这就去查。”
没等他退下,费鹜苏又道:“等等,先去查查她有无亲近交好的人家。”
这次斜阳终于有准备了:
“关于此事,方才有两个半大孩子,好像是先前同这小姑娘一同从钱家逃出去的,四处在找一个叫楼绒绒的孩子,属下觉得可能与这孩子有关,就叫他们先候着了。”
他顿了顿,又道:
“关于这个孩子,属下在处理郡府中剩余众人时,发现了一件事,是关于这孩子怎么跑进宴厅的。”
说着便把楼绒绒如何套那小哥的话,如何取信于他,又如何以果
酒诱惑那小哥的全过程讲给了费鹜苏听。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费鹜苏的神情:
“就连在找她的那俩个孩子,都说是这孩子聪明机智,才把他们从钱府救出来,依属下看,这孩子似乎并无痴傻之症,倒是十分的聪明伶俐。”
这就是怀疑楼绒绒不是那个父母真正被贼人杀死的可怜孩子了,尤其是楼绒绒第一次见面就敢抱摄政王的大腿叫爹爹,第二次又刚刚好在郡守要被杀头之际转移了众人注意力,导致郡守留了一条命。
桩桩件件,由不得人不产生怀疑。
费鹜苏低头看向床上脸色苍白的楼绒绒,鸦羽一般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阴影,将他晦暗不清的眼神隐匿其中:
“圣旨还有几日才到,郡府不少官位都空闲了,还有不少事务要处理,在这期间,就让她在郡守府暂且修养吧,若是她那两个朋友要来探望,不必阻拦。”
这就是监视和背后调查的意思了,斜阳会意,拱手退下了。
徒余他和床上的楼绒绒留在这个房间里,灯光昏暗,费鹜苏径直盯着楼绒绒的脸,烛火在眼中跃动。
他伸手想去触碰楼绒绒的脸颊,似乎有些好奇小孩子的脸是什么感觉的,但却在
离她的脸还有一寸的距离停了下来,握手成拳,收回视线,起身离开了房间。
楼绒绒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一睁眼,就有两张放大的脸凑到眼前,一模一样的焦急:
“绒绒,你终于醒了!”
没等楼绒绒回答,阿青就一副自责的样子:
“都怪我,早知道你是个胆大的性子,还没有好好看顾你,让你不小心进了内宴,还看见了……都怪我!”
楼绒绒哭笑不得,最后反倒是自己这个小的安慰两个大的安慰了半响,最后还是送膳的侍女前来,这两人意识到楼绒绒醒来还茶米未进,这才告退。
总算空闲下来的楼绒绒,一边吃饭一边在脑海里同系统交流:
“你说什么?我的将军爹爹是在我晕倒后才出现的?可是按道理说,就算我晕过去了,他都看到我了,不应该被那什么剧情吸引,直接提出收养我吗?”
系统也有些不确定:
“难道是反派的强自主性的影响?一般来说,一个小说世界里主角和大反派之类的重要角色,其剧情吸引力最强的同时,剧情自主性也是最大的。”
“可能是因为大反派觉得你可能是奸细,不想把你交给将军,将军就不能理直
气壮地提出收养你了。”
说着便把先前费鹜苏同侍卫的对话告知了楼绒绒。
楼绒绒没想到自己老底都被人揭了,顿感不妙,她尝试叫来门口的婢女,笑盈盈地套近乎说想出去透风,却被人用大夫说病人最好静养挡了回来。
楼绒绒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受了吩咐,不能放她出去,这下她便如同被剪了翅膀的鸽子一般,只能在这房间中腾挪。
一连在郡守府待了好几天,就在楼绒绒以为自己就要在郡守府发霉,最终错过自己荣华富贵的大好生活时,阿青他们却带来了新的转机。
“什么?今上大怒,斥责摄政王私自行刑?”楼绒绒一听,高兴地蹦了起来:“那摄政王是不是要被迫回京受罚了?”
反正按系统说的,那个大哥哥还要呼风唤雨好多年呢,想必暂时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倒是他走了自己就终于能去认个好大爹了。
阿青点点头:“是啊,而且圣旨还说,广安将军阻拦摄政王、辅助解决赈灾问题有功,要他赶紧回京述职呢。”
楼绒绒瞪大眼,半天没缓过神来。
好家伙,本以为这下摄政王走了自己能跟将军来一出孝子认父了,结果这下爹没了,孩儿傻眼
了。
听说将军明日就即将启程,楼绒绒实在是忍不住了,最终决定赌一把,今晚夜闯将军的寝室,盼望着这破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