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了,基本上他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伊灰把他的手拿起来。
牧瑰低头看到了自己手的样子。
皮肉绽开,伤口处都是脓血和烂肉,肥美的幼虫在上面安家。
颜策之:“你!”
他气,却是气自己没注意到这些。
伊灰看了牧瑰半开半阖的眼皮,舔了舔干涩嘴唇,轻声道:“你躺下来一会儿,但不要闭上眼睛,我去周围找找水,还有消毒的东西。”
伊灰给他找了一处干净的空地,在下面垫了一些看起来稍微干净一些的塑料布,让他躺下。
躺下的时候,他去掉了牧瑰的鞋,靴子拿下来,那血就像小小的溪流,淌在了地上。
颜策之眼睛红着撕下衣服给他包扎。
周围的人也抱团停下来休息。
牧瑰望着他们来的方向。
虫潮没有紧跟。
说明杨中校给他们争取到了这一段逃亡的时间。
他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秒,就是为了多让他们逃走一些人,多让他们逃远一段距离。
而他只能逃跑,不停地逃亡。
多么没用,多么无力的家伙。
从过去到现在,似乎从来没变过。
牧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哪怕闭上眼睛,阳光还是照样刺眼,让他没办法安然入睡。
伊灰很快回来了,他拿着水瓶、镊子、针线、白酒瓶子、打火机,还有一叠白色的布。
他苍白地露出笑容:“还好,在一户人家里找到了可以用的。”
“来,现在坐起来。”
颜策之扶起牧瑰,让他身体靠着他,伊灰先给他把酒瓶子递过去:“先喝一口。”
牧瑰摇头,被强硬地塞酒瓶口喂了一口。
“咳咳咳。”
像是火苗沿着他的喉咙食道滚下去。
伊灰再拿回来浇在他手上脚上。
“......痛。”牧瑰身体蜷缩起来,面上冷汗涔涔。
伊灰拍了拍他的脸颊:“有痛觉说明还没有残废,挺好的。”
伊灰拿着镊子一颗颗将虫子挑出来,再次清洗伤口,然后用火烧红了针去缝伤口。
牧瑰仰着头嘴里只是不断地念叨着疼,脸颊惨白。
颜策之双手里能感受到他身体在颤抖,别无他法,他自己的眼皮也在打战。
伊灰脸颊也挂着汗,还含笑哄他:“像小孩子一样怕疼,不痛不痛,痛痛很快会飞走的。”
“哥.......我好痛.....”
伊灰缝完了脚上最后一道,听见了微弱的声音,他讶异地抬起头,看见了牧瑰失去神采却仍然睁着的眼睛,他连忙伸出手去探他的脉搏和呼吸。
还好只是暂时的昏迷,失去了意识。
伊灰望着牧瑰的脸庞,突然有一丝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颜烺不知何时替换了颜策之,颜策之支撑这么久,也撑不住了。
颜烺抬起头,看着封薄明站在那里。
“......牧瑰。”
封薄明脸颊上还滴着泪。
颜烺怒从心起:“别哭了!”
封薄明看了他一眼。
接触到那眼中的绝望刹那,颜烺立刻就后悔刚刚那句话了。
封薄明抬手擦了擦脸,说道:“我们再休息一会儿,等会我来背他吧。”
伊灰点了点头,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用手中剩下可用的东西去救附近的人。
他跑回来的时候,看见颜策之和封薄明站在牧瑰身体前面,与一群人对峙。
而那群人正是他熟悉的,青鉴带头。
青鉴冷着脸道:“我有想要对他做什么吗?我不是说了,我想保护他,让他来和我们一块,这才是最安全的。”
颜烺持剑:“不如你等他醒了问问他要不要跟你们一起?”
伊灰走过去,掰开两方的距离:“我这才离开一会儿,怎么还能吵起来?”
青鉴:“你来了正好,现在他就是我们要护送的重点保护对象,带他到我们那边,你也该和我们汇合的。”
伊灰微微一笑:“青鉴,你是不是又忘了,我不是你的下属。而且我就在这里,等他醒了我自然会带他过去的,你这么急做什么?”
青鉴:“我没忘,你知道我只会这么说话。我一直在找他,你说呢?这两人该去打猎和搜集物资,不然死的人更多,马上带人走,刚刚飞上去看过一次,虫潮还有三公里到这边。”
伊灰看颜烺和封薄明两者的恨意已经扛不住要朝着青鉴倾泻了,于是他道:“薄明,背上牧瑰,我在你们旁边,现在什么都不要说。”
封薄明一言不发照做了,他抬起头,脸庞恢复了原来的坚定,但那眼中,无可挽回地少了一些光芒。
伊灰重重地在两人背上拍了一下,他冲着青鉴笑道:“我有三个令人操心的徒弟呀。”
青鉴的目光紧紧盯着牧瑰,转身前说了一句:“他现在不会死的。”
颜策之和封薄明同时皱眉,伊灰替他解释:“是说让你们放心。”
青鉴身边跟着举枪的,他们对于朝他们伸出手的民众视而不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