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出去啊?而且离了红树庭其他变异生物会把我们吃了的!”
牧瑰在刘景司身后和他低声说:“把真相说出来,然后告诉他们,红树过一个小时就会被我摧毁,不走的留下来等死。”
刘景司喉结滚动, 汗水从脸颊顺着轮廓下滑:“……我知道。”
他面向众人,艰难地开口了:“大家还记得吧?生病的人。他们染上的传染病, 其实是来自于这棵红树,幸好,还活着的一些人现在被治好了, 所以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有人为我们开出了一条路, 准备了更加安全的住所,我们现在必须要过去了, 一个小时红树就会被毁掉, 还呆在这里的人会陷入危险。”
“什么?!”
“这是什么话?我们都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了!”
“你和我们说这里是安全的,我们才住在这里的!”
“那个病是这样来的吗?”
刘景司面对众人的诘难质问,深深弯下了腰:“我知道却一直隐瞒大家这件事, 是我的错,对不起。之前, 我没有让更多的人活下去的办法。只能继续隐瞒,待在此处,但是现在已经找到了更安全的栖身之所,我希望大家都能过去,我一定会保证大家路途上的安全。”
一些人已经被他说动,还有一些人则是充满了被背叛的表情,而后者往往是叫的最响的。
“呸!信错人了!谁知道你所谓的安全是不是真的安全!要是再把我们带到哪个独虫蛇窝,我们悔都来不及!”
“你骗了我们一次就可以骗我们第二次!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耀武扬威真以为自己是这个地方的土皇帝吗?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
“说不定这个地方其实没问题,他就是想少几个人吃饭才引人出去。”
......
越说越过分的时候也有人反驳。
“这么久,他都一直在帮助大家,打猎也一直是他们俩兄弟带头出去,你们吃的用的都是他们带来的!端着碗骂娘有这个理吗?!”
“他救过我们,不止一次,我相信他!”
“外头的变异生物打过来,都是他和攻击队员们抵挡的,没他我们早死了!说什么呢你们!”
“我要跟着他走,你们有本事骂人,就留在这里,跟上我们走的是孬种!”
一部分人已经回去整理行李了。
刘景司叹息一声。
牧瑰拉起他,淡漠的声音响起:“想要留下的,没人会逼迫你们走,红树我们是一定会摧毁的,坐在这里等死吧。”
他此话一出,刚刚那些喊的最凶的人脸色变了,一些人眼神变换,认怂,悄悄溜走了,还有一些人梗着脖子:
“你他妈又是谁?在那里叭叭叭。”
牧瑰盯住他:“哪来的狗叫。”
一道婴儿臂膀粗的雷霆精准落在那个人的脚边,留下了一圈黑色。
那人惊骇地低头,抬头,吓得瘫坐在地上。
刘景闻在一旁看着,瞬间觉得自己和哥哥平常的手段也不算狠了。
在平时办事的人的组织下,群众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了。
四十分钟后,所有人都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这个广场。生病痊愈的人也在家人朋友的搀扶下入队。
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他们还是惜命的,没人选择留下。
刘景司走在前头,刘景闻在队伍最后,伊灰、青鉴、金墨、萧秋天等人分列队伍两侧前后,鹰九展开了逆化屏障保护众人。
等到队伍最后的刘景闻离开了红树庭,牧瑰和颜策之走近了红树。
牧瑰采集了一点红树枝条叶和根茎做生物样本,然后对他道:“动手吧。”
颜策之将黑剑插到了红树最粗壮的主枝干上。
漆黑的荆棘爬满树干,向上流向树枝,向下流向树根,凡是与之相连的菌体,一丝一毫都不会落下。
千人上路,踩着黑色焦土,战战兢兢,时不时回头望去。
但某一刻,他们回望的视野中,那郁郁葱葱的红色大树,守护了他们这些时日的红树,消失了。
那里空出一大片,不再有树荫的遮蔽,重见天日,夕阳染红了他们一根木头一颗钉子建立的房子和生活的场地,他们抛弃了那里,得再次重新建立新的家。
他们看着那一幕,却莫名地舒了一口气。
像是被关在小房子里很久,终于出去透了口新鲜的空气,格外畅快。
他们转回去,抬起头,虽然前路也未可知是吉是凶,但至少,他们能好好地看见天空。
这时他们才明白一个道理,原来,人终归是要在天底下生活的。
嘶嘶嘶嘶嘶!
蛇吐信的声音猝不及防钻入耳中。
“啊啊啊!”
队伍边缘的人和裂开的蛇瞳打了个亲切的照面,尖叫出声。
然而,那头蟒蛇在撞上逆化之墙之后就原路退返了,没能靠近他们。
鹰九好心提醒:“虽然大部分都进不来,但最好还是安静一些,不然会引来可怕的东西,那时候就自求多福咯。”
发出声音的那人立马捂住了嘴。
牧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