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
伊灰直接将牧瑰抱了上去。
牧瑰躺在那里,浑身是狰狞裂开的伤口和鲜血,他穿着的一身黑衣不断渗出血来,触目惊心。
他咳了一会儿又开始倒气。
医生直接扯出绷带给他脖子上包扎,因为那种裂痕也出现在了脖子上。
青鉴脸上还带着怒气:“喂!牧瑰!你可别死了!!!”
金墨完全慌了:“舅舅!撑下去啊!!!!”
封薄明焦急万分:“牧瑰,你伤得这么严重!这也是能力的代价吗?!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顾疏担忧道:“你这个样子太可怕了?你没事吧?喂喂喂,别闭眼睛!”
伊灰皱眉:“按照这个失血速度和伤痕增加速度大概很快就有事了。”
牧瑰现在像是一个被烧过头而开裂的陶土,浑身上下都在崩裂。
颜策之脸色全白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还是跟着他们一起送牧瑰。
杨中校对着通讯机:“指挥中心联系队伍确保通路,联系医院,有伤患需要紧急救治!”
一群人跟着担架一起跑,边跑边喊。
牧瑰原本觉得还好,现在多少有点尴尬得想死。
身体的感官很快盖过了这种尴尬。
他现在不止是一处疼,而是由内而外每一寸骨骼、肌肤、器官,全都疼起来,皮肤寸寸皲裂,骨骼肌肉犹如溶解了一般。
然而,这样的感受,也渐渐麻木下来。
严重但不致命,他的经验这样告诉他。
他曾经无数次穿行于生死之间,负伤数也数不清了,他知道哪种程度的伤是致命的,哪种不是,哪怕不情愿,也清楚地知道了。
他还是讨厌疼痛,他还是怕疼,只是很多时候习惯了。
如果可以不承担,他也不想。
但比起他前世所承受的,这样身体上的痛苦是可以忍受的。
身体上的疼痛,或许是这世界上最微不足道的痛苦。
想到这个,他反而放轻松了一点,坦诚的让全身心去承受这种痛苦。
这对他来说,真的没什么。
牧瑰看着身边叫喊的人群,好好活着,都没有受伤,反而莫名感到有些欣慰。
他擦了擦嘴角和鼻下的血。
他轻声说:“你们做的很好。”
金墨:“啊啊啊舅舅!别说遗言!别立flag!!”
青鉴:“闭上你的嘴吧!等会你痊愈了有时间说话!”
封薄明:“拜托你……你不要逞强,疼的话喊出来会好受一点。”
颜策之视线死死粘在他身上,仿佛在祈求一般,令人不忍对视的目光。
伊灰:“能说的这几句话可能是回光返照。”
牧瑰:???
他知道伊灰可以看出来他伤势并不致命了,现在开始混乱中逗乐子了吗。
然而伊灰紧蹙眉头:“这里就你的伤势最严重,不,就你有伤,而且是重伤,失血过多确实会致命,而且细菌增长速度也很快,伤口放任可能会有各种并发症,你不要不当一回事。”
金墨突然道:“让柏枝过来!他的异能可以帮他!”
青鉴:“那不是还是要用到他的异能吗?!”
牧瑰侧头咳出一口血:“咳咳,不,这样就好,这样我可以快一点恢复。”
他知道自己这种伤一时半会好不了。如果这样能让他们安心下来。他也乐意这么做。
封薄明:“你先别说话了!”
伊灰:“如果内里有受伤,把瘀血吐出来比咽下去好一些。”
金墨:“那舅舅你快点吐。”
牧瑰:………
他翻了个白眼。
感觉燃尽了。
随便吧。
他躺在担架上随便他们摆弄。
但他很快又想起那个暗中阻挠他们的敌人,刚想开口。
言心秀*打断了他:“那个人暂时不会再对基地出手了,你先集中注意力养伤。就算他继续搞什么动作,你必须得养好伤才有力气对付他不是吗?”
牧瑰直直的望入他的眼睛,那里面毫无保留地装着真挚的担忧和心疼,连他自己都无法判断那是否是演技。
似乎是认同了他的话,牧瑰张了嘴,也没开口。
牧瑰努力调整着呼吸,就连呼吸这个动作都能牵动胸腔各处的疼痛神经。
这时候,疼痛阈值高的好处就出来了。
换作是他以前的那个原生身体,两种能力的代价叠加在一起的疼痛,他是绝对受不了的,现在可以忍受,起码可以让他少吃点苦头。
他仰着头看见了跟在他身边的那八只鬼,其中四人的眼神,看向他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
牧瑰几乎是一眼就察觉了出来。
他太熟悉他们了。
然而现在没有办法问。
上急救车时,牧瑰对杨中校说:“杨中校,闫参谋,你们得留下。”
他们留下来得做什么,大概牧瑰也不需要提醒他们了。
杨中校没有再试图迈上救护车,而是和闫孟肃一起对他郑重行了一个军/礼。
另一边金墨也没忘记带着方启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