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有谁,那可是楚国皇室和镜宗一起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掌上明珠,楚皇来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起来这位小皇子呢?镜宗的人都出来了,怎么没见着他?”
“我看到了!他和晋国那位荣王在一起。”
“……”
高台上,一连三个月没敢露面的百里璟直到开场才姗姗来迟,紧挨着谢斯南落座,细柔白皙的手不自觉抓紧扶手。
谢斯南安抚地拍了拍他手背。
百里璟上半张脸扣着精美的银质面具,绘着凤凰图腾,把他额头遮的严严实实,其他人不明所以,还恭维他面具漂亮。
百里璟笑得勉强,强打精神应对,心里对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另一边,沐青长老凤目一凛,怒火喷薄而出。
谢斯南先注意到了,硬着头皮和她对视,接受到她严厉谴责的目光,心头下意识涌起不快,索性又放松下来,冷漠地看回去。
他一个晋国亲王,又不是他们镜宗的人,沐青长老凭什么对他横眉冷目。
沐青长老怔住,目光一点点转冷。
谢斯南带人出去的人说的多好听多笃定,他带出去的人他负责,可结果呢?
十几个弟子,就这么折损了,一大半的人连尸骨都没能找齐。
张旭之最惨,前去营救的人把周围都翻遍了,还是什么都没能找到。
她心存侥幸,想着张旭之万一活下来了呢。
急急忙忙赶回镜宗,发现他的魂灯果然没灭。
可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张旭之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想着是张旭之不敢光明正大地回来,让人在周边留意,结果张旭之的踪迹没发现,倒是发现了不少晋国死士。
死士嘴里问不出东西,她心里却一阵阵地发寒,丝毫不敢去深想,谢斯南把这些人派来做什么?
终究是两个宗门一起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不愿用最险恶的心思去揣度他。
可今日一见……
他们镜宗的弟子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谢斯南自己倒是好好的,一根头发都没掉,三个月养的油光水滑,眼看着还胖了。
现在还有脸来他们镜宗。
来就算了,一点愧疚心没有,理直气壮得好像是他们镜宗欠了他谢斯南一样。
还有百里璟……
她看着百里璟
躲在谢斯南身后,丝毫不敢和他们接触的模样,心里的怜惜都化作了失望。
再好的天赋,没有相应的心性支撑,终究成不了大器。
在这件事里,她看不到百里璟表现出哪怕一点责任感。
只知道躲,只知道靠别人。
怎么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呢?
那么多人拦着他,他非要去,自己的事情拖上别人,把人连累到死,事后却毫无作为。
这就是她教给这些弟子的吗?
南荣掌门放下茶杯,传音给她,“你已经认领了惩罚,不必过分自责,有些事怨不得别人,教不会的。”
“掌门……”
南荣掌门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了。
这种场合本来也不适合说些什么。
他也不全是安慰沐青长老。
三个月前,百里璟带人出去后,沐青长老前来请罪,他让沐青长老自己回去反省,但沐青长老硬是自行去了戒律堂领了一百多道鞭刑。
一个弟子该受二十道。
作为师尊,她替这些弟子领了一半,剩下的还等着他们回来自己去领。
只可惜,只回来了一个。
罢了。
南荣掌门放宽心。
管他呢,反正努力过了。
天穹边,视野尽头的天幕忽然滚动起来,潮水般的乌云顷刻间笼罩了上空。
太阳光尽灭,被遮得不留一缕。
“嗯?”
南荣掌门双目紧锁。
无头帝江冲破云层,自上而下俯冲,离地百丈时极速刹车,轰然降落在半空,只剩白骨的翅翼遽然展开,长达百尺,遮天蔽日。
驾车的少女自车前聘聘袅袅起身,一身红白衣衫,裹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和长腿,拉开黑铜马车的车门,恭敬弯腰,声如黄鹂。
“殿下,我们到了。”
马车内探出一只苍白骨感的手,在她手上一搭,白麻广袖垂落下去,露出一截毫无血色的瘦削手腕。
身披白麻斗篷的人自马车内走出,雪白的面具描绘着血红色的咒文,遮住他上半张脸,只露出鼻梁和嘴唇下颌。
冷漠至极的目光自天际垂落,扫视着这漫长乌泱泱的人头。
南荣掌门脸色微微变了。
“这是谁……”
疑惑的话语还没出来,强横无比的威压席卷全场。
漫天彩带一瞬失去光彩,从半空中坠落,就连高台上的人都禁不住闷哼一声,悚然变色。
一刹那万籁俱寂。
场中推杯换盏的交谈声、寒暄声、弟子们看热闹发出的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每一个人都仰起头,用颤栗的瞳孔仰望天上的人。
无需言语。
只在瞬间就掌控了全场。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