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星星眨了眨眼睛,然后在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中抬起手臂,轻轻环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针织衫不算太薄,但是御寒效果十分有限,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时下的季节,秋天来了。
不等我的这个念头彻底成形,一双温暖的手臂先一步环住了我的身体,是身侧的容熠川微微倾身,用自己的胳膊替我挡了风。
我因此被带地往他身边靠了过去,后背紧贴着他宽厚温暖的胸膛,奇迹般的不冷了。
容熠川做这些早就是轻车熟路,他带着关切的话音在我耳畔响起:“还冷么?”
我确定他这时是在透过我这个赝品看莫荔,以最像莫荔的角度微微侧过脸,放柔了话音对他说:“已经不冷了,还有……谢谢你,这里的星星很美,她一定会喜欢的。”
“谁?”
“……你喜欢的人。”
“那你喜欢吗?”
“我啊?”我说:“美的事物,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嗯。”
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我倚靠其中只觉得既暖和又舒服,刚才的冷意也被一扫而空。
哪怕早知道这些都是属于莫荔的,我不过是个暂时占据了属于她的东西的赝品,但面对这样的安全感,也还是会难以抗拒地想要沉浸其中。
就当是在这个不真实的夜晚里做了一场梦吧。
我选择暂时遗忘所有不在眼前身边的人和事,在这一刻安然地享受星空,可不知怎的,本该随着我的补眠而消失的困意很快就又卷土重来,让我眼中的星空渐渐变成了滚筒洗衣机里的漩涡。
睡意铺天盖地地席卷了我,让我再怎么想要硬撑,也还是在某一时刻彻底闭上眼睛,就此歪在容熠川身上睡了过去。
此时距离我上次睡醒,仅仅过去不到两个小时而已。
我担心容熠川会坚定之前的想法,坚持送我去医院做检查,睡得远不如先前安稳,是随时预备着措辞让他放弃这个打算。
可我迷迷糊糊地想要让自己醒过来之时,额上却是先传来了温暖的触感。
容熠川动作轻得像是落了片羽毛下来,他替我将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然后毫无征兆地靠了过来。
我以为他打算起身,也懒得有所动作。
下一秒,眉心濡湿,是他温柔地落下了极轻的一吻。
这个吻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要不是我正努力地在对抗迷迷糊糊的睡意,都未必能感受得到,而他仍像是担心惊醒我一般,干燥柔软的唇瓣停留片刻就挪了开。
许是太困的缘故,我竟然从他的动作中差距到了留恋和不舍。
直到熟悉的称呼响起。
“lily。”
容熠川的话音是我从未听到过的缱绻,想来是见我睡着,总算能够放任自己将我当成莫荔,讲一讲他的真心话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用不了多久,这一切就该都结束了。”
他的想法倒是跟我不谋而合。
我一边复盘着接下来要做的事,一边在安全感中沉沉睡去,连在户外睡着有可能会感冒的风险都顾不上去在意了。
连我都不曾意识到,自己对容熠川的信任早就不是为了讨好他的话术那么简单了,现在的我已经在同他的点滴相处中,发自内心地将他当成了值得信任的存在。
除了顾雪灵和庄明飞,我最能够相信的人就是他。
翌日上午,我不出意外的从卧室里醒了过来,而身侧的容熠川虽然已经起床,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换衣服准备上班。
我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连忙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焦急提醒道:“今天是工作日!”
容熠川是出了名的为人严苛,自他当上容氏集团的总裁,别说是滥用职权偷懒了,就连迟到都很罕见,大部分情况下,他都在最先到公司的那一批人当中。
要是他因为昨晚看星星的缘故影响了工作热情,我可背不起这么大的锅。
容熠川似乎笑了一下:“我知道,路秘书已经帮我修改过日程了,我今天打算休一天假,待会儿我们一起去疗养院。”
休假?去疗养院?
我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等意识到他真是这么说的,十分艰难地缓缓点了头。
“你去疗养院有事要办吗?”
自我来到容熠川身边起,他就没有休过一天假,就连上次离开,也是以考察为由暂时离开,这次他主动提到要休假,怕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去办。
容熠川看了我一眼:“你不想去看看你爸吗?”
我立刻支棱了起来:“想!当然想!”
他笑了笑,催促我:“去洗漱。”
我睡意全无,连忙起身去洗漱,生怕耽误了他的节奏。
我早知道他在某些事上是特别的小气,腹诽过一句便堆起笑意,一边答应一边默默加快换衣服的速度,要不是记得他吃过早餐才能出门,真是恨不能连这一起省了。
容氏旗下的疗养院位于h市环境最好的片区,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周围更是僻静得很,是个很适合让病人休养的所在。
我前阵子忙得日夜颠倒,简直快记不清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