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远这招倒是把我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不会是富贵险中求,想从容熠川这里要五十万吧?
距离顾雪灵找来的那帮社会人士给他制定的最后期限已经不差几天了,要是他没办法尽快把钱凑齐,再挨顿打恐怕都是轻的。
我感受到沈承远的险恶用心,不禁为路秘书那天的出现感到庆幸,这恐怕又是他为了试探我真实身份而想出的损招。
要不是我有人证,又把当天的来龙去脉都跟容熠川说过一遍,这会儿怕是跳进黄河都要洗不清了,当即斩钉截铁地申明道:“他在撒谎,我根本没可能落下什么东西,就连猫都带回家了。”
容熠川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所以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见我一面,让他来吧,我很想知道他到底还能折腾出什么水花来。”
我无权也不能干涉容熠川的决定,他既是发了话,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秘书把沈承远带上来,哪怕我半点都不愿见到对方。
沈承远头脸上被社会人士暴打一顿的伤势还没痊愈,看起来鼻青脸肿,连他仅剩的属于小白脸的优势都没了。
我见此情况,不由地想起了他被打得跪地求饶的场面,当即唇角一弯,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场面从一开始就剑拔弩张,很是难看。
沈承远好面子的程度并不比他母亲郑秀兰差,见我这样肆无忌惮地表现出对他的嘲笑,想必是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但他硬是没当着容熠川的面表现出来,而是一上来就卖了个关子。
“容总,其实林助理并没有在我那里落下什么东西,只是我刚得知了一个很重要的秘密,非得当面告诉您不可,所以才跟路秘书撒了个谎,希望您不要介意。”
他承认的这样痛快,倒是省了我再戳穿他的麻烦。
路秘书向来对我不错,这时自然是对沈承远十分冷淡,倒是容熠川为着这桩找上门来的麻烦事,彻底恢复了以往的姿态。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摆何种反应,索性跟着路秘书一起等他开口。
容熠川见多了想用话术套路他的人,根本不把沈承远的小聪明放在眼里,他连眼睫都没多抬一下,毫无情绪起伏道:“说。”
沈承远见他不接自己的茬,不得不死了反客为主的心,摆出一副惶然的神情看着我说:“容总,不是我故意拖延,而是……有些事还是实在不便当着其他人的面说。”
这个其他人指的自然是我。
我见沈承远这样遮遮掩掩,当即笃定他是来挑拨离间的,立刻回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想必还不知道,容熠川对我的身份了如指掌,就算他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也是无用的。
沈承远注意到我的表情,以为我是在威胁他,连忙想要继续跟容熠川强调秘密的重要性。
可容熠川不等他开口,先直截了当地打断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送客吧。”
只消一个眼神,路秘书立刻上前对沈承远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同时冷淡而坚定地说:“沈先生,这边走。”
沈承远一脸的不情愿:“事情还没说完呢!”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容熠川,却是万万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不能如愿把我支开,不甘心地又说:“容总,我——”
路秘书直接打断了他:“沈先生,容总你已经见到了,如果你不肯离开,我就只能叫保安来帮你了。”
沈承远丢不起这个人,更不愿错过机会,他再顾不上去管我是不是还在旁边听着,冲到容熠川面前,急切地指着我说:“这女人的身份是假的!”
我面无表情地听完这话,别说惊慌了,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容熠川则是睨了他一下,漆黑双眸中不带一丝感情。
沈承远不知怎的,却是从中读出了警告意味,他迅速改口道:“是林助理,她的身份有问题,容总,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这下子,容熠川总算是有点反应了,虽然是极为浅淡的点了下头,不仔细瞧都看不见。
路秘书捕捉到他发出的信号,停下要打电话叫保安的动作,同我站到了一起。
我知道所谓的叫保安来将沈承远带走,不过是容熠川和路秘书诈他把话都说出来的幌子罢了,这时便也暂时收起对沈承远的恨意和厌恶,冷然道:“这话真可笑,你说我的身份有问题,请问我是谁?”
沈承远当场梗住,他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又抿紧了开始翕动的嘴唇,是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不必问,他想说的必然是徐泠然,这个属于他已经死透了的前妻的名字。
我等着他露出马脚,自己把做下的罪孽说出口,见他临门一脚竟然硬生生忍住了,不免感到几分遗憾,转而讥讽道:“这么快就没话讲了么?”
沈承远这趟果然不是白来的,他被我激得心下一横,就这样把底牌亮了出来,摸出一叠复印的文件和照片放到了容熠川的办公桌上。
“容总,您身边这个林助理绝对是有意接近您的,并且目的不纯,她所谓的父母根本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要么是一家人合起伙来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