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熠川下意识地把我护在身后,微笑着颔首同他打招呼:“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容显恭同样微笑:“我来看看自己的儿子。”
伴随着话音,他展示似的牵起了我的手,我很配合地同他十指相扣,顺便开口向容显恭问候到:“是来看我,还是来看林苒?如果是林苒的话,请你放心,她在警局没待多久,一切都好。”
他转而看向我:“是不是?”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点头:“我知道你会去救我出来的。”
“林小姐,你倒是不如前几次见面有骨气了,什么时候你也成了唐小柔那样的女人?说实话,我有点失望。”
容显恭压根不掩饰对我的轻视,他虽然还挂着看似和蔼的笑容。
可那笑意半分不曾往眼里去,甚至没有理会我的搭话,倒是意味深长地打量过我颈间的钻石项链后,露出了几分真实的惊讶。
他看向容熠川:“没想到你连这个宝贝都舍得拿出来了。”
容熠川用手在我的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上轻轻摩挲,手指的温度也沿着那条弯弯的曲线缓缓在我的皮肤上滑动着。
“这个项链挺适合林苒的。”
“但这可是你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任何人你都不让碰,现在就这么轻易给了别人?”
容熠川只是说:“既然是母亲留给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容显恭对我说:“林小姐,你大概不知道,这条项链是熠川的母亲生前的遗物,在慈善拍卖会上,她为了帮助贫困家庭的孩子读书,捐了出来,最后拍出了七千万法郎的高价,是那次拍卖会上价格最高的拍品。”
我预料到了它贵重。
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容熠川母亲这一层。
“后来熠川又从国外花了更高的价格把这条项链买了下来,珍藏着,这条项链对熠川来说,意义可不一般啊。”
容熠川一改在银行里对这串钻石项链不以为意的随便态度,轻轻抬了抬我的下巴,让项链更加完全地暴露在他的视野中,然后以一副欣赏的姿态柔声开了口。
“不过是一串项链而已,珠宝就该配美人,林苒喜欢就好。”
他声线本就动听,说起绵绵情话来,更是富有让女人为之动心的魅力,奈何我实在是无暇欣赏。
在银行里那一通表演就够累人的了,回来还要继续演,实在是让人心力交瘁。
演员还在能导演喊卡后休息,并且拥有重拍的机会,我却是一旦演砸,就会陷到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我靠对沈承远的刻骨恨意支撑住自己,在容显恭再次打量过来之前,以最配合的反应挽住了容熠川的手臂:“项链真的很美,我很喜欢。”
容熠川挑眉,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他在逼我说刚刚在银行说的那三个字。
我咬咬牙,才缓缓开口,但中文还是让我本能地觉得尴尬,于是我说了法语:“谢谢……亲爱的。”
这个称呼亲昵到了略显肉麻的地步,连我自己都要靠故作娇嗔地拉着他坐下的动作为掩饰,才不至于显得僵硬。
可容熠川瞧着却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十分受用。
我在心中无声地赞叹,这才是干一行爱一行的好材料啊,凭他的演技,就算不从商去演戏,现在也该把各类奖项拿个大满贯了。
容熠川唇角噙着的笑容半点不似作伪,十分纵容地圈着我:“怎么谢?”
我心下一横,索性背对着容显恭钩住他的脖子,主动坐到了他大腿上。
这个姿势让我们靠得极近,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呼吸平稳,自然的一如他的表现,倒是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慌张起来。
容熠川环抱住我的腰,笑意比之先前更深了一分地看着我说:“就这样吗?”
我微微蹙眉,声音却还是夹起来的,显得更加妩媚娇羞:“还有人在呢。”
容熠川哼笑:“他们算人吗?”
对面的容显恭听到这里,终于是忍无可忍了,他连父慈子孝的戏码都不想演了,脸色黑彻底,抛下一句伤风败俗就示意艾伦离开。
我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对他的离去充耳不闻,一心只顾着讨好容熠川般继续依偎在搂着我的这个怀抱里。
直到轮椅的声音彻底消失,我才缓缓抬起头来朝外望去。
不知道这次容显恭信了没有。
容熠川的视线在我回头时同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眸光幽深,虽然不知具体是想到了什么事,可想来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识趣地对着他一笑:“我先不打扰你了,我想去休息了。”
一个合格的挡箭牌除了知情识趣,还应该懂进退,在他想要独自待一会儿的时候,及时退出去。
容熠川重新噙起微笑道:“好。”
看来他对我刚刚的表演也是满意的。
我松一口气,却并没有上楼坐到梳妆台前,而是按照之前对这宅子的观察,顺着汽车道藏到了一丛灌木后面。
容显恭出行非坐轮椅不可,偏偏他又十分多疑,最信得过的只有身边推轮椅的心腹艾伦,因此他出行所需的时间要比寻常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