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得想办法过去才行。” 二人一起爬到半山腰,雨势越来越大,所到之处都是湿漉漉,让人非常不舒服。 沈冬儿坚持不住一屁股坐了下来,摊开手一看,不仅腿上没力了,连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易元洲见她这样也不是办法,四处寻找着,终于找到一片树叶茂密相对比较干燥的地方,然后回来背起沈冬儿,将她安顿在那。 “我们都累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这个地方地势高不用怕洪水。”易元洲安抚道。 沈冬儿没有反对,就是看他浑身湿透了,肯定很不舒服,就让他坐自己身边来,她帮他脱了外衣。 她微微用力一拧,一股股的水流就被拧了出来。 没过多久,易元洲将他比较宽大的外衣,搭在了他们休息位置的上方,勉强能挡一挡雨。 旁边的树枝上挂着二人换下的外衣,他们就穿着薄薄一层亵衣比较互相依靠拥抱着取暖。 很快,在这座山头他们遇上了一些村民,大家的脸上都挂着一层死气,是没想到会灾难来的这么快,所有人的家园都被毁,家破人亡。 沈冬儿和易元洲拥在一起很久都没有说话,要不是他的手指一直在她胳膊上轻轻摩擦着,她都以为易元洲已经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耳边伴随着规律的雨滴声,她轻轻抬头看向易元洲,问道,“你在想什么?” 易元洲摇了摇头,“不知道,大脑一片空白。” 也许是想不通他为何没有将文睿救回来。 更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大一个人,那么快就被水中的暗流卷走,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 他肯定很自责吧? 沈冬儿也非常自责和后悔,当时明明可以三个人一起上岸的,就算文睿执意要殿后,她也应该拉着他一起上岸,毕竟这种时候肯定是越早上岸越安全的。 大自然真的很无情,还记得上一刻她在家里准备着午饭,那么多朋友都在家里,却被一场洪水给彻底击碎。 沈冬儿埋头在他怀里,轻轻地哭了起来。 易元洲没有多说什么,就只有用力的抱着她,让她知道自己还在,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离开的。 沈冬儿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但雨停了。 她睁眼就看见天空万里无云,无数星星围绕在月亮周围闪烁着,如果不是如此在凄惨的环境下,她应该会觉得这十分的浪漫。 她刚一动身子就感觉浑身酸疼,发现身上搭了一件外衣但身边的位置去空了,易元洲去哪里了? 她忍着疼坐起身,周围树林一片黑暗,“易元洲?” 她连喊了两三声周围都没有回应,她有点急了,起身四处打量,手里还紧紧拽着搭她身上的那件外衣,“易元洲!” “在这。” 易元洲稳重的声音响起时立即安抚了沈冬儿焦虑的内心。 他一手拿火把,一手提着两只血淋淋的野鸡,原来他是去解决晚饭了。 生起火堆,架起简单的烤架,沈冬儿坐在冒出地面的树根上,抱着双膝无言的用手转着烤架。 火光在她眼中跳跃着,她的眼神却格外的平静淡漠。 易元洲在山里找了个瓦罐,接了点雨水,放在架子上烧,等水烧开就可以喝了。 忙完这些,他一坐下就发觉沈冬儿的情绪格外低沉,就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温暖的火光下他的表情显得格外温柔。 “你看。”易元洲指了指对面的山头。 山中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每一个亮光所在之处都代表了一个劫后余生的人,说不定璇珠他们就在某一个火光旁边,也正担心着他们。 “一点挫折而已,这就要被打败了吗?”易元洲看向她问。 沈冬儿还是很缺乏安全的抱住自己的双膝,软绵绵的回答,“当然没有,就是突然想e一下。” “一某?” 沈冬儿因为他认真提问的模样给逗笑了,解释道,“就是我现在情绪不太好。” “这不就笑了么?”易元洲捏了捏她的嘟嘟脸,“别担心,洪水迟早会退的,家也能重建的,就是这几天需要吃点苦。” “那么多苦头都吃过了,还在乎多这几天吗?就是……”沈冬儿顿了顿才说,“文玥不知道逃出来了没?要是他们兄妹俩都……” 沈冬儿说不下去了,眼泪又慢慢氤氲在了眼眶内。 总感觉是她害死的文睿。 易元洲想起之前文睿对他说过的话,“文睿说,今天文玥去了隔壁村相亲,说不定她因为这样而躲过了一劫。” 沈冬儿点点头,“希望吧。” 沈冬儿没什么胃口,吃了两三口淡而无味,还有点发腥的鸡肉后就吃不下了。 易元洲解决掉剩下的,然后直接拿被雨水打湿的旧衣服帮她擦了擦脸和手,现在这环境只能这么将就过了。 两天时间,他们都生活在山上,一天能有一顿吃就不错了,眼看着第三天山下的洪水褪去了许多,易元洲拉着沈冬儿准备蹚水游过去,再去对面山上找大家汇合。 当沈冬儿靠近水边时,猛然发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事情。 黄橙橙的江水里,密密麻麻漂浮着许多已经被泡胀了的尸体……还阵阵恶臭从中散发上来。 沈冬儿完全没有料到,深深的吸了一口那恶臭,立即恶心的干呕了起来。 易元洲赶紧扶着她,将她抱进怀中,挡住她视线,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 怕倒是不怕,就突然看到那些画面再闻到腐肉的味道,确实对她的冲击力太强了。 “小姐!”对面不远处的山上,隐隐约约有听到熟悉的声音。 易元洲看清对面有人在跳跃向他挥手时,他终于能松口气了,至少璇珠和许大山是没事的就好。 原本打算过河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