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棉纺厂宿舍不远,有条依河渠而建的内街,当地人称下河街。
这里除了一个农副产品市场,其余的,大多都是小吃店、饭馆之类。
每到饭点,下河街就变得热闹非凡,直至深夜。
街上一家建在横跨河渠石桥旁的饭店,五、六个熏熏酒气的男人蹲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往店里瞅着的起哄。
店内靠大厅的包厢外,两个壮硕光头依靠两边,站中间的一个长发男人,正嬉笑着捶打紧闭厢门。
包厢内,三个小女生离门远远的,惊恐躲在角落,陈小芸正搬桌子将门给顶死。
听长发男人又在外面叫喊,其中一个瓜子脸女生,颤声,“小芸姐,确实是我不对,不小心碰掉了人家手表,他不是说只要好好道下歉,就算了吗。”
“小晶,你们这些学生知道什么厉害!”陈小芸无语的一拍脑门。
那个长毛说表摔坏了,让几人一起跟去修表店看看,若能修好,这事可以不追究。
但陈小芸明白,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看那男人色眯眯盯着三个小女生目光,就知道心怀不轨。
也是,这些小女生如果懂那么多人情世故,也不会被白凯骗,三十块就愿意穿成那样,还大冷天绕着整个南宁跑三天。
长发男人又敲了敲门,“嘿嘿,你们别听这老姑娘吓唬。我们真不是坏人,我保证,只要表能修,再贵也不让你们赔。不过,你们跟我去一趟后面那家修表店……否则,我就找去你们学校,让你们老师给好好评评这个理。”
在前台,听摔坏的手表值八百多,小女生们当场就吓傻了。
考上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都有补贴,可多少也要自己出一点,就这,家里为供上学也是很紧张,倘若要赔那么大一笔,哪里弄?
当听长发男人说要去学校告状,几人更是脸色煞白。
千辛万苦才考上的大学,都指望着等毕业,能分配个好工作,然后回报多年辛苦养育之恩的父母。
要是这事真捅到学校,记个警告处分还好,可万一被开除……
“别听他扯淡,吓唬你们呢。”见三个女生战战兢兢着就要往门边来,陈小芸连忙喝声。
死死抵住被晃动的厢门,陈小芸接着说,“那破表,顶多就百来块钱,旧成那样,更值不了两个钱!摔了去修,也就十来块钱的事,就是想吓唬,偏你们到没人地方占便宜,这都不知道!”
“臭娘们,你说什么!”长发男人听被陈小芸拆穿,立刻黑下脸。
来这下河街,偶见有姿色,又落单的少不经事学生妹,靠这伎俩,骗了好几个了。
今天来这店里吃饭,见几个女生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之前在二楼看到,就忍不住的热血沸腾。
看女生出来,他急匆匆赶往前台,一切照旧……
哪知,就要得手时,半路蹦出来个圆脸老姑娘。
漂亮是漂亮,不过很泼辣,也很精明,一看就是不好咋呼的,更关键的,听口音是本地人。
本想认个倒霉,讹点钱算了,后面见这老姑娘喊人出去,半天不回来,看来自不但钱凑不到,人也喊不来啊。
于是,男人龌龊心思,又活泛起来。
此刻在门外听陈小芸撕破脸皮,他也不装了。
打个眼色,旁边两个光头退后半步,然后同时抬脚用力,一下将包厢门给踹开!
“特么,给脸不要脸,是吧!”长发男人冲进门,扬手就去扇那圆脸老姑娘,却被对方麻利躲开。
随后白光一闪,等他看清是个瓷水壶,已经砸到了面门。
啪嗒一声,水壶裂开,浊黄茶水淋了一身。
“特么,不打听打听我下河街力哥是谁!”长发男人捂着肿起的额头,抬脚就将抡起板凳的圆脸老姑娘给踹倒。
论力量,论打架经验,这圆脸老姑娘哪里够看。
叫力哥的男人,立刻上去补脚。
下一刻耳边尖叫连连,见三个女生竟发疯似的扑来,阻止他继续踢人。
娇滴滴的小小姑娘,力哥自然不放在眼里,原想趁乱揩点油,不料这几人乱舞乱抓,混乱中,脸被挠了几个血道子。
而且,地上那圆脸姑娘,还趁机拿板凳腿抡来。
力哥这下发毛了,捂着火辣辣疼的脸,心一横,一脚一个给踹倒。
他伸手拉住地上圆脸姑娘头发,就往外薅,旁边两个光头也有样学样。
饭店里老板,包括几个店员,似乎都很惧怕这力哥,不敢劝架,都远远躲着。
“臭娘们,叫你嘴贱,看我怎么收拾你!”力哥拖着圆脸姑娘出包厢。
二楼上,站着几个畏畏缩缩围观的食客,见此,他反而越发来劲。
将圆脸姑娘往地上一轮,他抬脚就往对方后背猛踹,只是脚刚落下,就骤然听店门外一声爆喝。
门口几个酒气熏熏的男人,听大厅里喊叫,一直笑嘻嘻着,见力哥拖着个女人出来后,更是全站起,期待接下来的好戏。
蓦地,余光瞥见有黑影靠近。
他们刚转脸,那黑影又嗖的一下从面前掠过。
等再回过头,只见一个风衣男人已经冲进大厅,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