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整个海城里,商业上的手段还能稍胜过夏泽安的人,唯有厉衍川。
他是自小被厉家老太太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天之骄子,眼界经验从小形成,先天便远胜过其他人。
“你知道我的来意。”男人坐在她对面,西装革履,面庞凌厉。
林香盼勉强扯开唇笑了笑,却不敢正面和他对视。
这人气场强大,加上心性本就偏执,往常若非因着晚晚,她与厉衍川从不接触。
可今天,是不得不为之。
“那厉总应该也知道我的来意。”
她捏紧了手指,很想努力保持社交风度。
可极难。
几乎是被厉衍川的眼神盯得发毛,便是连自己的来意都要忘记了似的。
“如果你给我的答案足够满意,我自然也会让林小姐满意。”
比起她的紧张,厉衍川显然游刃有余。
他浸淫商场十数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对付一个年轻女孩,手到擒来。
“为什么不是你先帮我?厉总,就算你真的能从我这套出来晚晚的下落,她也不一定会答应见你。但若是我在晚晚面前帮你说几句好话,也许,她会对你改观。”
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林香盼赶忙低头喝咖啡。
她低垂着眉目,咕噜咕噜灌进去几口,借此掩饰掉心中仓皇。
甚至,她还能感觉到夏泽安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脸上,那样极致的压制。
“行。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突然间,厉衍川松了口。
她一边诧异,一边迅速整理好思绪,抬起头便望向男人戏谑的目光。
顾不上那许多,林香盼心中急切。
“我想保住林氏。”
厉衍川挑眉,显然有些惊愕。
“就这?”
“就这!不需要和现在一样的规模,甚至、小一半的产业我都能接受。只要保留林氏的名称,之后还能继续发展就好!”
她说得真诚,也当真是心急,“厉衍川,如果你能帮我。我可以答应你,帮你在晚晚面前说好话。”
其实最近厉衍川的表现是不错。
他把夏柔吓的两个月不敢出病房,结婚时见那一面,看似正常,实则已经神智失常。至少这一点,晚晚会高兴。
虽然她现在压根也联系不上晚晚……
“你想保住林氏,为什么不去求夏泽安?他是你的丈夫。”
“他要是能解决,我也不会来找厉总您,不是吗。”
厉衍川,“你倒是和姜晚不一样。你比她识趣。”
“晚晚以前也常这样夸我。”林香盼几乎是有些讨好了,叫来服务生送了点心过来,“自然,我那些小伎俩可不敢在厉总面前用,我这人真诚,打直球。只希望厉总能帮我指点迷津。”
他勉强点了一下头。
林香盼却不敢放松。
这人脸上没有半分表情,连望向她的眼神都平静得看不出一丝起伏。
如果说夏泽安是刻意为之的斯文温和,厉衍川便已经是毫不遮掩的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漠然。
以他的地位,值得他费心的人,已经很少很少。
“两个办法。”
“其一,告诉在夏氏门口静坐的那群人,你还是林氏的掌权人。让他们回到林氏,倾家荡产共渡难关。”
“他们怎么可能?”林香盼一听就觉得是天方夜谭。
先不说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有,他们又怎么可能听自己的。
“昨天年会上,我还亲自出面开了这些叔伯,现在就算我跪在地上求他们,也不会有人相信。”
厉衍川,“那就只有第二个方案。”
“和夏泽安一起,在今天过后,将仍忠心于林氏的人收拢,让他从夜宴以及夏氏的财务里调动资金填骷髅。将其他两家公司并入林氏维持基本运转,以他的能力,只要撑过这段时间,林氏就能活。自然,风险极大,一个不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顿了顿,厉衍川看着她惶惶不安的样子,不知是怎的突发善心,还提点了几句,“他舍不得,你可以用一些筹码让他舍得。人与人之间无论感情还是其他,都有价码。”
“如果谈不拢,那就是价码不够。”他再次抿了一口咖啡,“比如现在。我给了林小姐诚意,林小姐却仍不准备帮我,不是吗?”
“也不是……”被戳破了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林香盼有点尴尬。
索性也坦诚,“晚晚估摸着是怕你从我这下手找到她,所以一直没有联系我来着。不好意思啊厉总,我骗了你。”
“无妨。”
厉衍川站起身,很快离开。
他一早猜到了是这个结果。
一心要走的女人,怎么会还留给他任何找到人的机会。
她啊,决绝起来,比任何人都要心狠。
……
林香盼思索了很久,也尝试过去找二叔公,却被三堂哥在电话里一顿辱骂。
“你这白眼狼,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林氏要没了,要没了啊!口口声声说为了老爷子,他真是眼瞎,竟然信了你这个小野种的话——”
我不是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