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快坐下。”说话的人是安亲王,这位外祖向来对她都不太热情,从自己被接过来之后,就只见过他一次,而且说得都是些劝她谨慎小心的话,如今怎么这般和善?
张悦心中不安皱皱眉道,“不了,悦儿今日身上有些疲乏了,想先回房休息了。”
陆怜自然不放她走,连忙拉住她,眼光落下她身上这张银狐裘上。
“哇,表妹这可是上等的银狐裘,光洁亮滑,手感极佳!”剩下的两个表妹听见她这么说,也立刻围过来。
“这还真不是凡品,京城的铺子中都没有与之相似的,这一张必然是有市无价!”
张悦看着她们毫不客气的把手伸上来,一顿乱摸,心情忽然烦躁起来。
她将银狐裘一把夺过,语气生硬道:“抱歉,我今日有些累了,改日再与各位姐妹一起赏玩这张银狐裘吧。”
银狐裘离
开手掌后,陆怜她们几个很是依依不舍,互相对视一眼,很不服气。
陆怜抱着胸,冷冷道:“表妹,这张银狐裘是长公主送给你的吧。”
闻言,张悦脸色微微一变,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你未回来之前,长公主已经派人来过了,说受你母亲所托,要好好照顾你,留下来一些金银物品,还告诉我们,你将嫁进楚王府当侧妃了!”陆怜意味深长道。
“确实如此,悦儿你如今有福了。”安亲王在高位上满意的笑,声音也格外爽朗。
原来如此。
张悦心中瞬间清明了。
眼见自己又有往上走的机会,这些人竟又赶着贴上来了,实在是恶心。
“回祖父,长公主确实和我提了这件事,我尚未答应呢。”张悦直截了当问道。
“这有何要考虑的?”闻声,她看向二舅陆尔,只见二舅将双手一摊,做
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这天大的好事,你就该立刻答应才是,你如今什么身份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是的,她如今说的好听是亲王府的小姐,说的不好听就是声名狼藉的荡妇。配个寻常清流门第都难,哪里还能配得上楚王?
“不管怎么说,也该问过母亲才是。”张悦吞吞吐吐道,若是不是考虑到母亲,今日长公主一提出她就答应了。
“你母亲同意了。”陆尔爽快的将桌上那封锦安家书递给张悦。
张悦将信将疑的打开,确实是母亲的字迹,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能够嫁给楚王是她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要她仔细思量,切勿错失良机。
她捧着信,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母亲如今身陷囹圄,依然发自肺腑的为她考虑,丝毫不提救自己,也不提自己如今的艰难处境。
看着信纸上的污迹,母亲一定是受
了很多苦。
“我应了。劳烦舅舅派人去长公主府中通报一声。”张悦将信小心翼翼的折叠好,对安亲王家所有人说出自己的决定。
大家都甚是满意。
安亲王下令要大摆宴席,庆祝这件喜事,这样的热闹,她就不参与了。
她寂寞的走回房中,反复摸着长公主赠自己银狐裘,心中无限感慨,也不知母亲在里面有没有挨冻受饿,越想越觉得心里冷的发颤。
想到刚刚堂上那一群摆高踩低之人的势力嘴脸,便可知他们一定没有费心思去帮母亲打点。
待自己嫁入楚王府了,便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
第二日,圣旨与太后娘娘的懿旨一同下到楚王府。
两道旨意皆是一个意思,那就是张悦不日便要嫁给楚王。
一向胸中有谋划的赵韵宁听到旨意都有些意外,陆霁远更是顿了很久才接的旨,楚王府中
众人看着陆霁远阴沉的脸色,纷纷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小声猜测缘由。
有两个人的反应最是特别,那边说一秋和云焕。
冷静果决的一秋听到旨意后,便激动不已,高声劝陆霁远快进宫去问个究竟。天下哪有强买强卖的道理,逼着人娶亲,她这不是太后,简直是王母娘娘。
云焕叱责她住嘴,语气也难得的正经起来,他认为这道旨意明面是赐婚,背面却是警告,若陆霁远再敢轻举妄动,太后必定还有后手。
一秋气呼呼道:“能有什么后手?难道还能杀了楚王,或者是逼着楚王与张悦百年好合?”
大家屏息静气,不与她争执,她是江湖人想法从来率性简单,可朝堂诡谲,哪里是打打杀杀能够一笔划清的。
而话题中心人物——楚王,自从接到旨意后便一直沉默不言,大家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