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端坐在主位的陆霁远脸色微微紧了一紧。
叶家众人一见,心中皆有了答案,楚王若是为了赵家,那这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毕竟赵相曾是楚王殿下的授业恩师,而赵相的嫡女赵韵宁与楚王殿下既是青梅竹马又曾有过婚约。可后来这赵家嫡女无情的弃了楚王,选择了宁岑,心高气傲的楚王如何能接受,为此,他负气离京,镇守边疆三年未曾踏入京城半步。
若不是听闻赵家满门遭灭,赵韵宁也遭遇不测,只怕他根本就不会回京吧。
想不到这陆霁远也是个情根深种之人,今日竟还能为赵家做到这个地步!
陆霁远脸色恢复冷冽,他淡淡道:“既然将军都冒着僭越的风险也要问,那我当然会坦率回答。”
说完,陆霁远正眼瞧着叶威,笑意尽数收起,斩钉截铁道:“是。”
他
目光闪动,又道:“若此番我助叶家解开困局,望日后我为赵家平反时,叶家能说上一句公道话,助我还赵家一个清白。”
语罢,他脸上严肃散去,轻笑问道:“将军还有什么问题吗?”
叶威额头微汗,俯首称道:“老臣没有问题了,多谢殿下指点迷津,明日我便上求罪奏折,交出兵权!”
“既已如此,那我等着叶将军的消息。”陆霁远站起身来,带着赵韵宁向门外走去。
刚刚陆霁远说到是为了赵家时,连一向粗枝大叶的叶重脸上都有了动容,更何况是赵韵宁。
她此刻心如乱鼓,终是自己不对,他本可以悠闲的做一辈子富贵王爷,是自己将他卷进这无数刀光剑影的冰冷算计中。
“主子。”叶府门外的一处小巷中,鹰羽已经等候多时。
他实在不解,为何主子听说妾妃一个人送叶
柳儿回去后,便也要赶来,两个人还在叶府中呆了这么久,到底是聊了什么。
马车晃晃荡荡的走在空无一人的京城大道上,以往,若是能与陆霁远单独相处,赵韵宁都会想说些什么。
但今日,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怎么了?”许是注意到她神色复杂,陆霁远有些好奇。
“无事,今日又要多谢王爷了,若不是王爷及时赶来助我,不知我与那一屋子人何时才能把话说清。”赵韵宁苦笑一下,将头垂下,佯装累了,希望尽快结束对话。
“你真的这样想?”听陆霁远的语气,他好似有些惊讶。
“有何不对吗?”她想不明白,抬眼看着陆霁远。
陆霁远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你竟也有想岔的时候。”
想岔?她想岔了什么?
“你到京城来,惹上宁家,被长
公主追杀,皆是因为我,就连此番要救叶家,也是如此。所以我不知你的谢,从何谈起。”语顿,“今夜我来,也不是助你,只是担心你把事情搞砸。”
他说着,语气中竟还有些自嘲。“所以你更不要觉得,我救你、助你、给你花银子就是对你好,我只是在利用你罢了,我带你来京城,是因为你貌美,可以给我做个筏子。”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今日,我让你参与我所谋之事,是因为你聪明。我对你和对鹰羽、墨羽一般,只是主仆情谊,日后你替我将事情办完了,你若想回扬州,我也会备上银两,送你回去。”
马车外的鹰羽心中一愣,对她和对我们一样?是这样吗?
语顿,他话锋一转又道:“听说你经常去见那个书生,日后,你若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也会同意的。”
鹰羽心中更
是不解,王爷为何提起这件事。
马车内,赵韵宁盯着陆霁远,似乎要把他看穿。
陆霁远不解,扫了她一眼,“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她太熟悉陆霁远刚刚的表情和语气了,从前他们还在一起读书时,他打发那些羞红着脸来递话给他的小姑娘,就是这种口吻,几分无奈几分不屑,只是今日,更多了几分从容,分开的这些年,他的功力又长进了些。
只是,从前她是看着别人被打发,今日却成了当局者。
没想到竟是这般滋味,她咬咬唇道:“没,在下多谢王爷赏识。既然如此,就请王爷现在派鹰羽送我去见一躺石楠业吧。”
“此刻?”陆霁远有些不解。
鹰羽抬头看了看天,现下已是寅时,街道上只剩下冬风作响的声音,她又要干嘛?
“是的,此刻。”再看赵韵宁,她清澈的眼神透着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