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韵宁的眼眶忽然湿润了,那日皇上金口玉言判了她全家谋逆大罪,满朝文武无人敢求情。真没想到,如今这世上除了自己,还有别人相信她全家人是枉死的。
“夜深了,你休息吧。”陆霁远没再多说什么,便走了。
赵韵宁心里涌过翻江倒海的情绪,有些难过,又有些温暖。
今夜的宁府也不太平静,宁老夫人今日清醒过来后,迅速知道了自己今日出的洋相,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什么也不想活了。
目睹了全程的宁幼彩此刻也十分疲惫,跟着母亲满屋子转,不停地劝她冷静,撇眼看见在旁边躲躲闪闪的钱婆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毕竟这个主意是她出的,如今却闹成这个局面,说什么都要处置了钱婆婆。
整个院子闹得人声鼎沸,宁岑下朝后便讯问赶来,看见母亲眼睛肿的像核桃,妹妹也紧缩眉头。
“怎么回事?”宁岑
眉头一紧,这个家到底能不能让他省点心?
“哥哥,今日都是那个贱人下毒害的母亲,日后母亲还怎么出门见人啊?”宁幼彩不愧是有钱婆婆在身边教导,倒打一耙的功力果然不俗。
宁老夫人捂着胸口,气的发抖,“人人都道我儿子做了高官,又成了驸马,有享不尽的福气,可谁知道我一把年纪了,还要被这小贱人作践。”
这话里话外都是在骂宁岑没本事,宁岑当然听懂了,他此刻也心烦。
“丢人丢到这份上,我不活了罢!”宁老夫人说着又要拿白绫去挂,宁岑一把抢过来,“母亲你这是何必,儿子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帮你想办法吗?”
“我的脸都没有了,我还怎么活啊?”宁老夫人又哭上了。
宁岑虽然也觉得今日母亲丢脸丢大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慰母亲:“母亲你放心,儿子一定会好好的帮您惩治那个贱人。”
宁岑眼神狠厉,向母亲保证:“一定会让那个贱人,想活,都活不下去。”
宁老夫人见他神色严肃,不像玩笑,便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儿啊,母亲只能指望你了。”
宁岑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母亲,回到公主寝阁。
一进门就看见长公主在房中渡步,他也不主动说话,神色疲倦的坐下,脸上写满了不欲多言,坐等着长公主自己来问。
果然,长公主见状立刻关切的在旁坐下,“夫君,到底怎么回事?今日老夫人怎么会那样?”
见长公主上钩了,他轻轻握住长公主的手,故作平淡的说:“不过是楚王新收的一个侍妾,恃宠而骄。母亲本欲教导她几句,不想却被她下了药,当众出了丑。”
“放肆,楚王府的侍妾竟然跑来长公主府耍威风!”长公主声音抬高,目光中闪过一丝狠色。
宁岑眉目暗挑,不着痕迹地说:“楚王是
先皇爱子,又是陛下倚重的亲王,手上又有兵权,我不过是四品尚书,他的侍妾拿我母亲玩乐,也是情理之中。”
好一番委屈巴巴的话,长公主听完更是恼怒。
“他是亲王又如何,我还是国朝最尊贵的长公主!夫君切莫自怨自艾,让本宫来帮你想办法!不过是一个小小侍妾,胆敢到我面前放肆。”
眼见长公主进套了,宁岑连忙假意阻止:“愉仪可不要为了我去得罪楚王了,伤了姐弟和气就不好了。”
说着,面带疼惜地将长公主揽如怀中,轻轻抚摸她的背,“楚王看不惯我也是情理之中,谁让当初赵氏舍弃他选了我,我理解他如今对我的嫉妒。嘴上还隐隐有一抹,计谋得逞的邪笑。
浑然不知的长公主回抱住他,还替他不平:“说起那赵氏我更是生气,本来那一年你与我最先互生爱慕,她偏要为你退婚,以此要挟,让你
不娶她都不是。”
宁岑轻笑一声,心想,这女人,当真是又老又好骗。
“而且,今日我见楚王那位侍妾和赵氏长得竟然有些相似,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长公主此言,宁岑愣了愣,看着长公主的脸问:“此言当真?”
只见长公主一脸我骗你干嘛的表情,“是啊,还出身于烟花之地,也不知楚王怎么看上了这个狐媚痞子。”
昨日,妹妹这样说,他还以为是妹妹在激怒自己。今日长公主也这么说,看来这件事是真的。
前后思量了一番,他心下大概明白了,原来陆霁远还是放不下赵氏,不惜损伤名节也要带这个女人进京,大概是想利用她对付自己……
那自己可要好好想想对策……
长公主见他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在为自己担忧,便安慰他:“夫君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到一个万全之策,好好给那个贱人一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