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头大汗,脸色惨白,但是却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用手上的鲜血,从御千行的头部,开始了绘制一种古老的图腾。
每画一下,他的心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他们族中要做灵魂献祭的仪式,必然是十五天,因为巨大的疼痛让他们不得不分十五次画完这图腾。
而强者则可以在十二天,或者十三天就画完,因为他们能忍受这疼痛。
而月卓正是强者。
其实他们族中刚出生的孩子都有母亲忍着分娩的疼痛,用宫血绘制,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也不会太过疼痛,这就是他们族中的福利。
而这上古荒地中,除了他们,还有别的族群,若是两族之中有俘虏,或者要娶亲的,只能用这种方法,一般都是由至亲之人完成,否则谁都不愿意承受这种痛苦。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月卓终于收回了手,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爹爹。”月星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爹爹。
“没事,你喜欢就好,他也很强。”月卓摸了摸月星的脸,笑。
“恩,他真的很强,我看到他捕兽的时候,简直喜欢的不得了!”月星想到御千行干净利落的身形,眼中浮现痴迷的神色。
月卓见此,点了点头,疲惫的不愿意再说话。
御千行昏昏沉沉间,只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遥远。
“砰砰……砰砰……”剧烈的心跳不断的响起,那么的急切,让他混沌的意识,有一丝清明,越溪……“千行!”睡梦中的沈越溪蓦然睁开了眼,黑漆漆的房间没有光,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恍惚。
“怎么了?”小九迅速的抬起头,看着沈越溪。黄色的眸子在黑夜中,仿佛星辰。
“没事,做噩梦了。”沈越溪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小九大睁着一双黄色的眼睛看着她,最终没有说什么。虽然它和沈越溪的关系比不得团团,但是长久的相处下来,感情还是有的。看她如此辛苦,心中也着实不
太好受。
人与人之间一个情字,真的是让人被困其中啊。
沈越溪看着漆黑的房间,心中的不安一点一点的加深,如果让她再选择一次的话,她绝对不会让御千行一个人去的。
就算成为累赘也好,就算是死也好,它也都要跟御千行一起的。一想到如今这相隔千万里,日日惦记的心情,她就感觉糟透了。
御千行现在的心跳似乎越来越弱了,就在刚才,她甚至梦见,有人竟然要抽走御千行的灵魂,这才惊醒过来。
一切似乎都朝着她无法预料的方向前进,让她害怕的再也水暖不着。
“你睡不着么?”小九终于爬了起来:“我去找赵呈祥吧。”“不用,我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沈越溪冲着小九笑了笑。
惨白的面色,满头的汗水,说不出的憔悴。
上古荒地中,夜晚的灵树下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这里竟然连一只虫子都没有。
已经五天过去了,这五天里,月卓不断的用血图腾一点一点的将御千行的灵魂抽离那具身体。
御千行恍惚的灵魂在身体里不安的窜动,有一股莫名的吸力从灵树上来,召唤着他一点一点的向它靠近。
御千行的意识变得非常的薄弱,他分不清很多东西,只是模糊的看到,灵树上,似乎悬挂着无数和自己一样的灵魂。
他们麻木的看着自己,眼瞳中没有任何焦距。
御千行忽然有些不想靠上去了。
但是等到天亮之后,月卓的血一点一点的抹在他的身体上,他的身体灼热的就像一个燃烧的火炉,逼迫着他的灵魂不断不断的向着灵树靠近。
“爹爹。”月星看着爹爹日渐惨白的脸色,心中忽然有了些过意不去的感觉,死死的拉着月卓的手。
月卓知道她的想法,冲她笑了笑:“你放心,已经七天了,再过八天,他一旦脱离了灵魂的束缚,身体就会变的强壮无比,你长得这么漂亮,好好对他,他
一定会喜欢你的,你一定会很幸福的。”月卓像每一个父亲一样,慈爱的看着月星。
“我知道的,我这么厉害,又这么漂亮,他怎么会不喜欢我呢!”月星骄傲的说着。
这个时候,从不远处走来一个体格健硕的大汉。
“月民,你回来了?”月卓皱了皱眉头,看着对面的大汉。
“追了一只穷尽兽,追的有点远了。”那大汉不爽的哼了哼,似乎是对自己追了这么久的魔兽,感到丢人,但是他们原住民大多耿直,不太会撒谎,虽然不高兴,他也还是说了出来。
看他这样,月卓就笑了:“回去多练练。”月民上个月就出去了,现在才回来,可见真是被那一只魔兽玩惨了。
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情,不是每个原住民都跟他一样英勇善战,很多人追击一只魔兽,很可能几个月才会回来,也有人会葬身魔兽的肚子里。这是生存所必须要面对的。
“你在给这个人抽魂啊?”月民转头走了几步,忽然看到灵树下的御千行,转头看向月卓。
“他是月星要娶的人,到时来喝酒。”月卓笑了笑,惨白的脸色掩盖不了他强健的体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