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金黄,映的整个太子府宛若雕栏画栋,斑驳树影,贵不可言。
这时,一道夕阳余晖透过洁白的窗户纸落入撒入屋内,散落在床上。
萧承衍从屋外走入,看到床边一直守着的银杏,随即走到床头坐下。
“阿棠一直都没醒来的迹象吗?”
若非夏晚月说过,萧承衍这会儿恐怕又得让人去找太医来了。
他抬手替床上的人略略挡住眼前的余晖,虽怕她不醒,却又想她睡得安稳一些。
银杏摇摇头,面上忧心就没下去过,叹息一声才道。
“回殿下的话,一直都没醒来,不过刚刚我们姑娘的眼睛好像动了一下。”
在这守了两日,银杏看着萧承衍对自家姑娘的样子,倒是没有如一开始那般惧他了。
“嗯。”
萧承衍沉应了声,眼眸一直落在夏晚棠那张已然恢复了不少血色的脸上,原本冷冽的眉眼不自觉的柔了几分。
然这时,夏晚棠的睫毛颤动,秀眉缓缓蹙了几分,随后才慢慢的睁开了眼。
睡的太久,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光线,又忍不住闭上了眼。
“阿棠!”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二人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带着惊喜。
夏晚棠再次睁眼,总算有些适应了眼前的光线,略略抬眼,忽然对上一双担心的眸子,愣了一下,脑中略过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些挣扎着想要起身。
萧承衍连忙抬手去扶她。
“你现在身子虚,别乱动。”
“多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夏晚棠略略颔首,眼中对萧承衍倒是没了之前那般多的排斥。
至于剩下的,她没准备再多言。
“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只不过你这次,着实把我吓坏了。”
萧承衍无奈一叹,接过养四递上来的药。
“这是你二妹妹走之前交代的,说你醒来便得喝,我一直让人用小火闷着,倒是刚刚好。”
夏晚棠伸手接过药,皱着眉直接一口闷下,半天没法恢复。
银杏眼疾手快的递上来一颗蜜饯,她这才缓了过来。
“这药怎的比之前喝的还苦些?”
“二姑娘说得让大姑娘记住教训,特意在里面加了些许黄连,让姑娘以后不论什么时候,第一时间需想到的便是自己的身子,其他的,都没姑娘重要。”
银杏虽没吃过黄连,但瞧见姑娘这脸色,恐怕便苦到不行。
夏晚棠闻言无奈,却也自知理亏,“这次是我没控制住。”
萧宗那般挑衅,再加上上一世之事,她一见到他便没忍住,若非还尚存理智,若非身后还站着整个镇国公府,恐怕当时便直接要了他的命。
夏晚棠环视周围,只觉这里环境陌生,问她,“这是何处?”
“这是我的府邸,那日你忽然吐血晕厥,我一着急便将你带了回来,请了太医,再加上我府中药材库,便想着让你先留下养好伤再回去。”
“此事你阿翁也已知晓,他知道你因萧宗所重伤后,直接提枪便上了他府中,他如今伤上加伤,恐怕半月之内是无法下床了。”
萧承衍的人回来禀报说,此次萧宗伤到了肺腑,还断了两根肋骨,胸口中了一剑,伤的甚深,且脸上还被毁了容,听说这伤是好不全了。
不过阿棠既想毁了他这碍眼的脸,那他自也是要帮上一帮才是。
……
“阿翁他……”
夏晚棠着实未曾想过,夏尚在知道一切之后会是这般明知后果,却依旧去做了。
直接提枪杀上萧宗府邸,在满朝文武看来便是整个镇国公府彻底和萧宗决裂,而这,也是镇国公府对待萧宗算计夏晚棠一事的态度。
泪珠缓缓从眼中滑落,夏晚棠有些着急的抓住萧承衍的手臂。
“那我阿翁呢?阿翁此次提枪伤了那萧宗,便是以下犯上,陛下那边是如何处置?”
即便聪明,但在这时候,终归却还是有些关心则乱。
萧承衍安抚她,“你放心,父皇只是让老国公闭门思过半月,罚俸三月罢了,算是小惩。”
“不过此事一出,想来所有人都能看出父皇对我那六皇弟的态度,他若想再算计什么,恐怕百官那边便不容易再被收买。”他好不容易算计来的一点点权利,经过这一次,恐怕彻底所剩无几了。
毕竟以往萧宗虽说并不受宠,但该有的东西终归还是有一些,但皇帝此次态度,却也算是成了压死萧宗的最后一颗稻草。
这才是夏尚今日暴怒出手的主要原因。
“而且再过几日北戎国的人便要上京递交国书,到时候老国公定是要出面镇压,所以这闭门思过,不过也只是希望老国公能乘着这几日的时间好好休养罢了,北戎此次入京,定不会这般轻易离开,朝堂上离不来老国公。”
至于那满朝文武,他们可都是些心思活络之人,又如何不知皇帝此间心思呢。
一些本与萧宗还算交好的官员,此刻也彻底不再同六皇子府中任何人来往。
“那便好。”
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