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易将人扶了起来:“唐大人客气了!以后我们一起办差,都是为了陛下,可不敢说差遣,只能说互相配合!”
卫副统领又叮嘱了几句,才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等屋里只剩下两人之后,才凑近了道:“禁军连夜审讯了活口,其中有一个姓蒋的秀才,倒是跟弟妹有些牵连——”
傅知易眼神一缩,面上却疑惑之极:“卫大哥,你这话我没听明白,一个水匪窝子里的秀才,怎么会跟我家夫人有牵连?”
卫副统领这才道来,原来那蒋秀才是第一个遇到禁军没有反抗,而是立刻投降的。
审讯的时候也是,刚开口问,还来不及杀鸡儆猴一下,蒋秀才就竹筒倒豆子一般的什么都交代了。
这蒋秀才本是个老秀才,早年落第。
屡试不中后,就给人做了师爷。
没想到他科举没什么天分,做师爷却混得有几分风生水起。
去岁他也是被人举荐,给京城一家姓路的官员当幕僚师爷。
他本是不想去的,可路家开的条件不错,加上是去平江府做知府,那可是个肥差,给知府当幕僚的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这样的幕僚也能捞到不少。
蒋秀才心动了,就想着去平江府捞上一笔,养老的银子也就够了。
谁曾想,也是他们运气不好,要去上任,结果却没有官船了。
要等官船的话,起码要等上半个月。
路家人等不得,急急忙忙的雇了艘船就出发了。
到了苍沟,就遇到了水匪打劫。
路家人拿出了赦牒,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可水匪到底不甘心,刚好路家大爷,还有蒋秀才还有几个人都落在了水匪手里头,被威胁着拿钱赎。
路家人只肯赎买路家大爷。
交了赎金,就丢下蒋秀才和其他几个人跑路了。
其他人都被水匪杀了泄愤。
唯有蒋秀才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哄得水匪头目贺大当家留下了他一条命。
然后蒋秀才为了报贺大当家不杀之恩,就给贺大当家当起了狗头军师,很是出了一些阴损的法子,倒是在水匪窝里站稳了脚跟。
傅知易听到这里,还是没听出来,这跟路蓁蓁有什么关系?
一个都断了亲的娘家爹的幕僚,能扯上什么关系?
却看到卫副统领凑了上来,压低了声音:“这位蒋秀才还吐漏,说是那位即将上任的路大人虽然逃得生天,却留下了一物——”
说着,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块鱼符来。
这鱼符和赦牒、告身三样,乃是官员上任必须要出示的物件,三样验证无误后,才能正式走马上任。
缺一不可,不然就会被认为是冒充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
傅知易就着卫副统领的手看了一眼那鱼符,倒是扯了扯嘴角:“这个东西,卫大哥你带回京城去吏部一核查便知真假了。”
“不管是冒充,还是丢失了鱼符,这都是重罪!”
“再者,我家夫人跟路家早就断绝了关系,断绝亲子书如今还在官衙有存档呢!实在是跟我家夫人扯不上任何关系。”
卫副统领听了这话,倒是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那倒是我老卫误会了,本以为跟弟妹娘家有关,还想着是不是遮掩一二呢。既然老弟你这么说,那我就公事公办了!”
傅知易点头:“那是自然!卫大哥的心意我领了!这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倒是让卫大哥隐瞒皇上不是?”
卫副统领连连点头,将鱼符又揣了回去。
免不得又叮嘱两句:“去了南越后,要谨慎行事!没彻底弄清楚之前,可千万不要意气行事,毕竟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若是三个月后,还没有进展,我会带着剩下的人,去南越跟你汇合!”
傅知易颔首。
卫副统领这才站起身来:“那我就先回去了!对了,这几日忙得很,一时都没空来见一见弟妹,也好跟她说声抱歉,到底是让她担惊受怕了一场!这次来,给弟妹带了点小东西,当作为这个大哥的赔罪。时间晚了,也不方便见弟妹了,老弟你替我转交一下!”
“等事成之际,回京之后,我让我家夫人下帖子,邀请你们夫妻过府,咱们好生叙叙。”
说着拍拍手,门外就有亲兵,抬进来了一口大箱子。
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来。
傅知易一看就明白里头放的是什么,待要推辞。
卫副统领直接道:“我一个大老粗,不懂那些套路,我只问你,你认不认我这个大哥?”
傅知易无奈:“我自然是认的。”
“既然认我这个大哥,这点东西就收下!放心收,这都是规矩内的事情,当我给弟妹的赔礼总行了吧?再推辞就是瞧不起我老卫不成?”
话说到这个份上,傅知易只能收下了。
卫副统领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告辞而去。
傅知易将人送到了甲板上,目送卫副统领带着人下了船,上了小划子。
然后木浆划破水面,小划子悄然无声的就划远了。
看着小划